回身一看就发现侍女小翠抱着的酱料罐,一副要倒不倒的模样,此时小翠身上已经满身深褐色酱汁了,更有一部分溅到她身上,顺着月白襦裙蜿蜒而下。
“姑娘赎罪!” 小翠扑通跪地,发髻歪斜,身上全是酱料。
窦昭刚要开口,廊下突然传来环佩叮咚声。
“这是怎么了?” 慈眉善目的周嬷嬷快步上前,素色披风带起的风掀动灶台上的蒸笼盖。她熟稔地扶住窦昭胳膊,“老奴屋里备着干净衣裳,姑娘且随我去换。”
窦昭余光瞥见小翠悄悄退到廊柱后,袖中还攥着半块碎瓷。正要细究时,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窦明提着裙裾跑来,鬓边的珍珠步摇晃得叮当作响。
“姐姐这是怎么弄得这般狼狈?” 窦明伸手要拉她,却被周嬷嬷不着痕迹地隔开。嬷嬷枯瘦的手指扣住窦昭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二姑娘请留步,奴婢要带大姑娘去换衣服。”
窦昭瞳孔微缩。周嬷嬷素来最是圆滑,此刻却像换了个人。她不着痕迹地摩挲袖中短刃,突然扬声笑道:“既是自家人,哪有这般生分?”话音未落,猛地甩开嬷嬷桎梏,带着贴身侍卫撞开雕花木门。
檀香混着古怪的甜腻扑面而来。雕花拔步床上,邬善面色潮红地蜷成一团,脖颈处散布着一两个红点。
纱帐上停着三两只凤蝶,翅翼泛着诡异的金粉光泽。窦昭掀开纱帐的瞬间,一只凤蝶突然扑棱着撞向她面门,被侍卫挥剑斩成两半,绿色汁液溅在地上,竟滋滋冒着白烟。
“他……他被凤蝶群围住了……”缩在墙角的小丫鬟瑟瑟发抖,“周嬷嬷说要赶紧请大夫,又怕惊了府里贵人...”
窦昭弯腰查看邬善脉搏,指腹触到他手里半空的香囊,耳边突然想起自己看的古书记载:“西域凤蝶,最爱沾着龙涎香的血气,与特殊秘药搭配,可让凤蝶疯狂。”
窦昭赶紧检查了邬善,发现邬善身上戴着她做的香囊,且呼吸困难,身上长了一些红疹。
“不可能……”窦昭的声音发颤。
《昭世录》泛黄的书页在脑海中翻飞,端午、凤蝶、暴毙——书中记载的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银针,狠狠扎进太阳穴。灶火的温度还残留在指尖,转眼却要面对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可她的香囊明明送给的是魏廷瑜,而师兄对凤蝶磷粉过敏的事情很少有人知道,加上王映雪对师兄和窦明的撮合很是明显,难道上一世师兄既然死在内宅争斗中,还是如此巧合的情况下……
好在师兄机敏,将药粉到出去不少。她连忙从荷包中拿出药丸,喂给师兄。过敏即好也不好。好的是师兄曾将他的解药给过她,她好随身携带。坏的是过敏很难受,哪怕吃了药,身上也会奇痒无比,这个状态要维持两天。
“啪!”耳光声响彻屋内。
周嬷嬷捂着脸踉跄后退,发髻上的银簪掉在青砖上发出脆响。
    懒作者谢谢“小橙子鸭ye”小可爱的支持和鼓励。
懒作者一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