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手掌重重拍在黄花梨茶案上,震得茶盏里的茶汤溅出星星点点:“是呀!你能有这造化,还是蒋丫头保的媒呢。”
他的眼神扫过折戟笑意灿烂的脸,他扯着嘴角哼笑一声,手指遥遥点了点对方,“行,这事我允了,绝对让宋宜春付出代价。”
话音陡然压低,语气中带来危险,“对了,那个孩子找到了吗?”
折戟立刻挺直腰身,脸上浮现出了郑重:“找到了!正巧是将军学堂的师妹。”
他下意识舔了舔嘴唇,面上闪现过经验,“我那日在校场远远瞧过,眉眼轮廓竟与蒋姨年轻时有七八分相似。”
说到这儿,他突然压低身子,身子凑到李德全耳边,“尤其是她骑在马上发号施令的模样,那股子英气……”
“哼,这会儿是蒋姨了?”李德全突然抓起茶盏重重磕在桌上,滚烫的茶水顺着碗沿漫出,在檀木桌面上蜿蜒成溪。
他眯起眼睛,手背青筋微微凸起,是要打孩子的冲动,“一开始装什么陌生?你小子呀!猴精猴精的。”
折戟立刻夸张地一拍额头,耳垂随着动作晃了晃,但五行间化解了自己的尴尬:“干爹您可折煞我了!那日不是怕给干爹您招麻烦嘛!这要不是后来看您关心,我都不会往下说。”
他满脸堆笑,搓着双手凑得更近,“您是不知道,那丫头往校场一站,腰板挺得笔直,跟人比武时,那英勇程度,跟蒋叔年轻时一模一样!”
他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从袖中掏出一小壶酒,“这是她亲手酿的桃花酿,我特意留了一小壶,您尝尝?”
李德全盯着这素净的瓷瓶,手指悬在半空迟。过了许久,他接过了瓷瓶有些不信:“只有这一壶酒?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说话间,他的食指无意识地叩着茶案,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像是在敲打折戟的良心。
折戟脸上笑僵了一下,等反应过来以及来不及了:“您怎么就不能多一分信任呢?”嘴上说得理直气壮,身体却很诚实——他的右手悄悄探入怀里,摸索片刻后,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酒壶。谁知动作太急,带出一角油纸,糕点的甜香顿时在屋内散开。
折戟嘴角抽动了两下,只好将油纸包也拿出来,仔细的打开:“好吧,还有一小壶酒和两块糕点我打算让墨姐尝尝,看看她能不能复刻出来,孝敬您。”
他献宝似的将油纸包往前递了递,“您闻闻,这糕点甜而不腻,就是不知道用什么做的,我感觉应该很对您的胃口。”
李德全冷哼一声,伸手接过油纸包,手指轻轻捏起一块糕点。他放在鼻尖仔细嗅了嗅,鼻翼微微翕动,半晌才缓缓开口:“哼,我还不知道你小子?”
话虽严厉,动作却轻柔得很,他小心翼翼地咬下一小口,眯起眼睛细细咀嚼,喉间发出满足的 “唔” 声。
“这糕点倒是合我口味。” 李德全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雨前龙井,让茶汤在口中打转,冲淡糕点的甜腻,“甜度适中,入口即化,难得做得这么清淡。”
他的目光落在折戟身上,但眼神里并没有多少责备,“还说没有小心思,要不是我提,这糕点你能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