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宅回廊里,暮色将窦昭的影子拉得老长。她立在垂花门前,看着王映雪袅袅走来,指尖不自觉摩挲着袖中短刃——这一刻她真的想将王迎雪杀死。
“母亲好兴致。”
窦昭突然开口,声音清冷如冰,惊得王映雪手中团扇一颤。她转身时,面上已堆起虚伪的笑意:“昭儿这是说的什么话?”
窦昭缓步上前,绣鞋碾碎枯叶发出细碎声响:“特意选母亲在场时送来嘉奖令,逼得她以为叔父是为了婚事邀功,这出戏,您可真下得好功夫。” 她目光如刀,直直刺向王映雪躲闪的双眼,“不过是想借机将我们祖孙赶出窦家罢了。”
王映雪的笑容僵在脸上,强撑着镇定:“你这是血口喷人!我身为窦家主母,怎会……”
“主母?”窦昭突然冷笑,笑声里满是嘲讽,猛地逼近一步,吓得王映雪连连后退,“您不过是进门没几年的继母!”
窦昭伸手死死扣住廊柱,指节泛白:“从前您刁难我,克扣月例,我忍了;您在父亲面前说我坏话,我也忍了;前不久。” 她声音陡然拔高,惊起檐下栖息的麻雀,“但母亲是我最敬重的人,谁都不能伤害她!”
王映雪被堵在廊柱旁,胸口剧烈起伏,却仍硬着头皮反驳:“你别…… 别太过分!”“过分?” 窦昭突然松手,整个人向后退开,脸上满是森然的笑意,“我若想过分,您以为还能站在这里与我说话?”
她缓步上前,俯身与王映雪平视,声音低沉却字字诛心:“今日我把话撂在这,若再敢算计母亲,我定让您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您对我做过的那些腌臜事,我件件都记着,届时,我会千百倍地奉还给您!”
说完,窦昭猛地转身,广袖扫落廊下悬挂的鸟笼。在扑棱棱的惊鸟声中,她头也不回地离去,只留下王映雪瘫坐在地,冷汗浸透了后背。
窦昭识破了王映雪的计策,警告王映雪,之前的事情都不曾真的和她计较,但崔氏是她最为敬重的人,如果伤害了崔氏,必然让她心碎百倍。
油灯在风中摇曳,崔氏的手指轻轻抚过窦昭脸颊的红痕,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
“是祖母没用,没护住你……”
她忽然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当时就该拿茶盏砸在那逆子脸上!”泪水顺着皱纹沟壑滚落,滴在窦昭发顶。
窦昭反握住祖母冰凉的手,贴在自己发烫的脸颊上:“您别自责,我不疼。”
她望着老人眼底密布的血丝,声音发涩,“您总说要护我周全,可谁又护过年轻时的您?”
崔氏的手猛然颤抖,油灯的光晕在她骤然苍白的脸上晃动。
良久,她盯着跳跃的烛火,像是陷入回忆:“那年我刚过及笄,盖着红盖头进了窦家,那是你祖父是新任探花,意气风发……”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可窦铎掀开盖头时,眼里哪有半分情意,只有打量与算计。”
“妥娘是我从娘家带来的,早已定了亲,只需在等半月就要嫁人了。”
崔氏突然抓住窦昭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可那畜生趁着我整理嫁妆,竟……”
她的喉结艰难滚动,“我赶回来时,正撞见他撕扯妥娘的衣裳。是他算计好的,一切都是,如果我没看见,妥娘也许能够逃出这泥潭,可不只我还有很多人……”
老人突然抓起案上的茶盏,指节咯咯作响,“那一声闷响,至今还在我耳边回荡——我抄起花瓶,狠狠砸在他头上!”
懒作者新时代女性拥抱自由。古代亦有花木兰代父从军、班昭续写汉书,于困境中展巾帼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