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叶瑜伸手去够桌上的茶水，被宋墨按住手。他拿起茶杯，小心的送到叶瑜的唇边。
这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让叶瑜想起从前在书院，他总这样替她剥莲子，说她有时候性子急，还没将莲心取出来就喂到嘴里了，一边皱眉一边吃。
“还是后来他自己把自己哄好，去找我姐姐，两人才回复正常的……”
“可，大师姐，真的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吗？”宋墨想到对练武很是敏锐的叶璇，不由有些迟疑。
叶瑜顿了一下，似乎也发现了什么，撇了撇嘴，“谁知道呢？那是他们的事。”
叶瑜正过身子想跟宋墨好好谈谈，毕竟之前她确实是想分开的，虽然两人快速复合，但他们还是将事情讲清楚比较好。
可能是叶瑜起身比较急，她的腿碰到了宋墨的小腿，那里有一样的感觉，好像裤腿下有凸起的硬物，叶瑜惊得抬头：“这是……”
“去年在漠北遇袭，被流矢擦过腿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指尖却用力攥住她的手，“信里不敢说，怕你担心。”烛光映着他膝头的疤痕轮廓，虽已淡去，却能想见当时的凶险。
叶瑜的指尖微微发颤，顺着那道旧伤慢慢摩挲：“为何不早说？”
“说了又能如何？”宋墨低头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忽然笑了，“难不成你还能飞来漠北，像从前替我包扎剑伤那样，边骂我莽撞边往伤口上撒金疮药？”
这句话像根针，刺破了积压多年的委屈。叶瑜猛地别过脸，却被他轻轻扳回来。“我，无论如何我都能给你寄一些药过去呀！”
“我那里还有不少你给我的药，足够了……”
他的指腹擦过她眼角的湿意，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后来每次换药，我都想着，等好了，定要让你瞧瞧这疤痕，告诉你我有多厉害——”
他故意拖长尾音，看着她瞪圆的眼睛笑出声，“当然，更想让你瞧瞧，我捡回来的那截箭簇，它被我磨成发簪，送过了你。”
“是不是那个桃木发簪，我有好好爱护它。”
叶瑜的眼泪落得更凶，却忍不住弯了嘴角。
“瑜儿。”他忽然唤她的小字，声音低哑如夜露，“漠北的星子确实亮，可我总想起你说过，书院后山的萤火虫更好看。”
他低头时，额头抵着她的发顶，“太子的事情已经了了，我们搬去后山住，和岳父岳母做邻居，我给你搭间竹楼，像你当年画的那样，窗棂上爬满牵牛花，院子里种着你喜欢的木槿花。"
叶瑜的手指抠着他衣襟的盘扣，想起自己画的那张竹楼图，被她夹在给宋墨的信里，原本以为他早就丢掉了，没想到还留着呢。
她刚要开口，却被宋墨轻轻捂住嘴。
“阿瑜，我再说一遍你给我的东西都有好好保存。还有，”宋墨的目光亮得惊人，映着烛火像落满了星辰，“信里写的粮草赋税，都是想告诉你我安好；说太子器重，是想让你知道，我能护你周全。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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