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的雪是冷,” 他忽然攥住她的手,掌心的薄茧擦过她的指尖,带着熟悉的糙意,“可我总揣着你绣的那个暖手袋,锦缎面上绣的并蒂莲,被我磨得快看不清了,却总觉得比炭火还暖。”
他低头看着交握的手,声音轻得像叹息,“叶瑜,我们…… 能不能像那暖手袋上的花一样,重新长在一起?”
叶瑜望着他鬓角的银丝,忽然想起那年他为她摘槐花,爬上树时被枝桠勾破了袖口,下来时手里捧着满把雪白的花,笑得像个孩子。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心相贴的瞬间,仿佛有暖流顺着血脉漫到心底,那些被时光冲淡的褶皱,竟在这一刻慢慢舒展开来。
“漠北的星子,” 她轻声说,唇角扬起个极浅的笑,像那年上元节被灯笼映红的脸颊,“你还欠我一次呢。”
宋墨猛地抬头,眼里的光瞬间亮得惊人,他用力点头,指缝间漏出压抑的笑:“欠的都还,加倍还。”
他拿起桌上的锦盒,重新打开,这次没递过去,而是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支玉簪,“我知道你如今练武,可这支簪子是暖玉的,戴在发间不冰,就像……就像我在你身边。”
叶瑜微微仰头,让他将玉簪插进发髻。冰凉的玉质贴着头皮,却奇异地生出暖意,她望着他专注的眉眼,忽然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带着淡淡墨香的衣襟,像多年前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宋墨,” 她闷闷地说,“下次信里,记得说想我。”
“好。” 他的手臂紧紧环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里带着失而复得的颤抖,“这次不写信了,我守着你说。”
“纪咏也并不是特别厉害,姐姐差点就被拐走了,是下一届弟子中最优秀的那个,叫阿澈,他喜欢姐姐,成天跟着姐姐身后……差一点儿,他就得手了?”叶瑜想到之前宋墨失落的神情,忍不住揭秘。
宋墨伸手将叶瑜散落在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指腹蹭过她温热的耳垂,喉头动了动才开口:“阿澈?是那个总跟在大师姐身后,剑法进步最快的少年?”
他记得去年纪咏的信里提过,说有个愣头青总缠着叶璇问剑,当时只当是寻常师弟对师姐的敬重,倒没往深处想。
叶瑜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抵着他胸前的盘扣,声音闷闷带着笑意:“就是他。”
“哦?可是我回来他们不是好好的吗?”宋墨很是吃惊,这让他想起前两天纪咏写给他的信,里面都是他跟大师姐如何亲密,说叶瑜现在对他的名字反应有些冷淡。
“只要你早回来两天,他们还在冷战呢,而且是纪咏单方面冷战,我姐姐根本不知道他在气什么。”叶瑜窝在宋墨怀里,神情有些慵懒。
宋墨的指尖顿在她耳后,忽然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衣襟传到叶瑜心口。
“他倒比纪咏实在。”
他想起纪咏信里写的“月下论剑,师姐为我拭汗”,如今想来,大约又是添油加醋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