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比记忆中更加成熟稳重,眉宇间多了几分岁月的沉淀,可那双眼睛,依旧清澈明亮,像极了当年那个在阳光下对她微笑的少年。
真的是他,杨哲泽,那个藏在她心底多年的初恋。
一菲下意识地低下头,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仿佛要挣脱束缚。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些什么,是上前打个招呼,还是悄悄地溜走。
无数的情绪在她心中翻涌,有惊讶,有欣喜,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慌乱。
台上的杨哲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台下,当他的视线落在一菲身上时,微微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和……期待。
一菲感觉脸颊像被火烧一样烫,平时热烈的性子,这会儿反倒扭捏起来了,她猛地低下头,手指紧紧攥着裙摆,布料被捏出深深的褶皱。
她整个人被钉在那里,耳朵也像被施了魔法,捕捉着台上每一个字——杨哲泽的声音比记忆里低沉了些,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温和,讲解专业知识时逻辑清晰,偶尔穿插的玩笑又透着熟悉的狡黠。
会议中场休息的铃声响起时,一菲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往门口冲。后腰忽然被轻轻碰了一下,她像受惊的小鹿般弹开,转身时撞进一双含笑的眼睛里。
“跑什么?”
杨哲泽手里还拿着激光笔,西装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表是她大三时送他的生日礼物。
他视线落在她泛红的耳垂上,喉结轻轻动了动,“好久不见,一菲。”
这声“一菲”像枚生锈的钥匙,猝不及防捅开了记忆的锁。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发紧,只能盯着他的皮鞋发呆——当年他总爱穿这双黑皮鞋,被她笑说是“老干部作风”。
“不请我喝杯咖啡?”
他侧身让开去路,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手背,“就当……谢你当年借我的实验报告。”
“等我结束好不好?”
教工休息室的咖啡机嗡嗡作响,一菲盯着不断升腾的水汽,听他说这些年在国外做研究的日子。他
说在亚马逊雨林采集标本时,总想起她当年养死了三盆多肉还嘴硬的样子;说在图书馆查资料时,看到穿格子裙的女生就会想起她抱着书跑过草坪的身影。
“那个手链……”
一菲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在触及他目光时慌忙移开,“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银杏叶?”
“你大二选修课的植物观察日记里画过。”
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个小盒子,推到她面前,“今年的生日礼物,补送的。”
打开是枚银杏叶胸针,比手链的工艺更精致,“这款简约大方,很适合你。”
窗外的阳光斜斜切进来,在他睫毛上投下浅影。一菲忽然想起导师说的话:“他去年还来问你办公室的位置,我说你忙,他就坐在楼下咖啡馆等了一下午。”
“为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水汽,“为什么不直接找我?”
杨哲泽搅动咖啡的手停住了,勺底碰到杯壁发出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