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的人啊,死了也是轰轰烈烈。
李承泽心如枯木,再难生春。服毒自尽后的他静静等待无常的到来,时间缓缓等来了一剑破光阴的谢必安。
“傻子,不是让你好好活下去吗?”
李承泽恼怒地皱眉,耳边却是:
“殿下那么怕冷,那么怕一个人……必安自然是要陪在您身边的。”
谢必安的声音轻柔像告白,又像在哄人入睡——仿佛自己没有死,只是在他的怀中睡着了。李承泽心中闷痛,眼眶红润:
一个亡魂也会有眼泪?
仅是刹那的疑惑,耳畔传来温柔的关切。一晃神,李承泽只觉晕头转向。
“殿下,等等必安。必安很快就到。”
谢必安站在巍峨的神庙门前坚定地推开宫门,奇异的世界丝毫引不起他的注目。谢必安穿梭在神庙众宫殿中——只为寻找可平一切遗憾的雷城。
“何处宵小,竟然擅闯神庙!”
机械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神庙众,谢必安的心中升起一丝激动仿佛胜利就在眼前。谢必安持剑向前,向着他的执念一往无前。
打斗惊醒了神庙众更多的守护者,鲜血唤醒了沉睡的主脑。
“你来此处意欲何为?”
“雷城!”
黑压压的守护者层层环绕,谢必安丝毫不惧凭借意志再次站起,惊绝了主脑。主脑发令,原本还剑拔弩张的神庙守护者们纷纷躺会休眠仓。
谢必安警惕地注视着周边的变化,下一秒被脚下的星盘吞噬。
再睁眼——潮湿的地牢、脏乱的的稻草,兜头扔下的发霉馒头。
“你小子这都没死,是个有福气的。好好养着,好给老子打拳还钱……怎么,这医药费不想给啊……”
头顶上传来不知死活的声音,谢必安眼底迸发出杀意,双眼宛若一把弯刀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男子的手指,那指头赫然带着一枚镂空镶嵌宝石戒指。
“狗东西,看什么看!”
谢必安脸上挨了一脚,唇边的腥味让他眼神越发狠厉暗暗摸了下胸前:殿下的戒指果然没有了。
“若是没了戒指,黄泉路上殿下还能认出他来吗?”
陌生的世界,并无朝思暮想的人儿。若是再将唯一的信物弄丢……谢必安无法原谅
自己……
“掌柜,你这戒指哪来的?”
京都富贵迷人眼,素来不喜欢与民同乐的二皇子——哦,如今该叫麴崇裕、麴司马也乐意见闻。麴崇裕把玩着手中的镂空戒指,惆怅的思绪不满眼底。
“玉郎,你喜欢这戒指?这戒指也没什么特别的啊,比起家里那些珠宝差远了”王君孟满是疑惑的打量着:这戒指做工虽然精巧,却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
麴崇裕眉目一挑,王君孟立刻变了口风:
“玉郎喜欢就买,掌柜的,你这还有吗?一并买了!”
麴崇裕细细观摩着手中的物件,确定这边是之前吞药留给谢必安的戒指——这是必安用第一份俸禄给他买的。只是原本镶嵌毒药的两颗位置被人镶上了真宝石:
难不成——谢必安,你也在这吗?还是我认错了?
“一个富商当的,说是不喜欢这款式。”铺子掌柜是个有眼力见的,满脸堆笑地迎上去。
“玉郎你看着喜不喜欢,若是喜欢便……玉郎玉郎?”
“掌柜可还记得是个什么模样的人送来的?”
麴崇裕将戒指戴在自己手上,伸手向后——恍惚间,仿佛谢必安还跟在自己后面。还没来得及感慨,手上便多了份沉淀。细看,是块明晃晃的金锭子。
王君孟挑眉,麴崇裕叹息地接过付款:自己定时生出了错觉,这世界与庆国所在八竿子打不着怎会是从前的旧物。
“玉郎是想打听这戒指的主人,难不成是你在长安的相好?”
王君孟一脸看好戏地凑到麴崇裕身旁,打听八卦的同时也不忘让掌柜留意今后来赎戒指的人。
“去去去。”
麴崇裕不耐烦地赶人,眉眼掩下意思娇羞:确实是他的相好,不过他不敢相信!就连来到这个世界他都不敢相信,说出来又有几人会信?他
又怎么确定必安会来?
“戒指?”
夜黑风高,谢必安手持利刃。自他伤势好转便一路追查到这家店铺。
“什么戒指?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在哪?”
那杂碎临死前所说难不成是在骗自己?谢必安一怒,无常的剑勾魂索命。
“我说我说,前几天有个贵公子买走了。”
“什么人?”
“好汉别杀我们,我可以给画滑下来”
什么戒指?掌柜的一头雾水,为了保命只得胡诌哆哆嗦嗦地胡乱画着:“公子,您可别怪老朽。”
谢必安拿着画借着月光,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画中的人和殿下一模一样。
“他人呢!”
“走、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看服饰,应该是西州人士,说不定回西州了。那人还说:要是有人来寻这戒指,一定告知他。”
掌柜磕磕巴巴地说着,背后的衣物被虚汗浸湿。
谢必安喜出望外,留下一锭银子拿着画消失在夜色中:
殿下也在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