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三天后,事发于鸣人午睡的静谧午后。门被叩响,一名从未见过的暗部站在檐下,面具空洞,声线平板:“旗木卡卡西,于任务中殉职。”
带土听见每个字,却组不成句子。殉职?卡卡希?开什么玩笑。那混蛋命硬得跟千本一样,怎么可能乖乖死在某个无名战场?他大概又躲在慰灵碑后,或蜷在屋顶偷看自来也的黄色小说——那本带土送的“礼物”被他翻得页角卷翘,还嘴硬说“只是垫桌脚”。
“……殉职。”
不是的,不是的……
带土砰地关上门,把暗部连同那句死亡通知一并关在门外。他背抵门板滑坐于地,胸腔像被巨石碾过,吸不进气,视野边缘一点点发黑。耳膜里鼓动的只剩一句机械复读:卡卡西死了。真的死了。就像父母、奶奶、琳、水门老师、玖辛奈……一样,被死亡随手抹掉。
他蜷在门后,喉咙里迸出嘶哑的呜咽,全身抖得像被抽掉骨头——自九尾之夜后,他再没这样哭过。
我们不是说好一起扛吗?你凭什么先走?一个多月没说话,你就这么惩罚我?又是我的错……永远来不及赶到……
直到一团软软的小重量拱进他怀里,带土才从漩涡里被猛地拽出。他颤颤睁眼,只见鸣人不知何时爬下小床,正趴在他膝头,小手胡乱替他抹眼泪,金睫毛扑簌簌地抖。
“哥哥……你怎么啦?”
奶声奶气,却急得眼眶通红。带土这才听见自己哭得有多难听,也听见木门背后龟裂的纹路正噼啪蔓延——那是他无意识间溢出的木遁,正把悲伤扎进每一寸纹理。
带土一把将鸣人搂进怀里,把脸埋进那片暖金色的细软发丛里,哭得肩背抽搐。操……该怎么开口?该怎么让一个三岁孩子明白“永远”有多重?他拼命回想育儿书上那些温柔措辞,可脑海里只剩一句冰冷的“旗木卡卡西在任务中殉职”,像坏掉的唱片,一遍遍刮过神经。
他越抱越紧,往常鸣人早该嚷着“要憋炸啦”,可小家伙此刻竟安静得出奇,小手掌一下一下拍在他颤抖的后背,学着大人哄他的样子。
“鸣人……”他哽咽,几乎咬碎齿根,“我得告诉你一件……很伤心的事。”
“伤心?”鸣人奶声奶气地重复,歪头看他,湛蓝眼睛里盛满懵懂。
“关于卡卡西。”
鸣人眼睛一亮:“卡酱?卡酱要回来了吗?”
那一瞬,带土差点被稚嫩的希望再次撕碎。他深吸一口气,声音碎得不成调:“不,宝贝……他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呀?”
“就像……我们去看琳姐姐的时候,她睡在石头下,不会再睁眼。卡卡西也……去那里了。”
鸣人认真地“哦”了一声,随即弯起眼睛,露出缺了门牙的小笑:“那我们去看他!看完他就回家!”
带土泪如雨下,只能把小家伙摁回怀里:“……好,我们去看他。”
鸣人继续轻拍他的手臂,奶音软软地安慰:“哥哥不哭,我帮你把伤心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