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是我最担心的!万一他还活着,却被敌人擒住、正受酷刑呢?”
面对他的逼问,鼬给不出轻松的答案,只能再度摇头。“我理解你想抓住一线希望,可是——”
“你什么也不理解。”带土厉声打断。“当年我被遗弃,与死人无异。倘若有人肯回去搜寻我的‘尸体’,也许——”他猛地刹住,深吸一口气,不愿再钻进那条黑暗隧道。那些愤怒与绝望,他早已在无数个深夜咀嚼得烂透,此刻不是重尝的时候。
他的思绪疾转:如何才能让火影相信?眼下那老人对他正恼。若非还要顾及鸣人,他大可擅自离村。可他不能。他爱卡卡西——以队友、以挚友、以“某种尚未命名的身份”去爱。为了哪怕一丝救出卡卡西的可能,他什么都愿意做。
唯独有一件事他绝不会——也绝不能——做:抛弃鸣人。倘若私自逃走,无异于放弃这孩子;长老与火影绝不会把鸣人还给他。凭万花筒的能力,他确可闯入驻地、强行带走鸣人,但那真的是为了鸣人好吗?把小孩从家园、伙伴身边夺走,让他随自己流亡忍界?若真走到绝路,他会这么做,可那是最后的选择。卡卡西不愿离开,鸣人亦然;他不能替他们决定,除非别无他途。
那么,他该怎么办?去哀求火影再派一队?或只求让他一人出发,搜寻一个“已死”之人?卡卡西还能等多久?待他说服那老人时,会不会为时已晚?又真的能说服吗?火影大概只会用那种令人作呕的怜悯目光看着他,告诉他“太迟了”。可除非亲眼见到尸体,他绝不会相信——
“对了!”带土猛然大叫,“我的眼睛!”
鼬皱眉:“眼睛?你打算做什么?”
“一件蠢事。”带土答,“非常蠢。我得去见你父亲。”
“……为什么?”
带土挥手示意他别管:“他在警署吧?”
“在,可是——”
“多谢帮忙,真心感激!”话未落地,他已冲向门口,勉强记得蹬上鞋。那杯茶一口未动。
鼬并未强留,却满面忧色与反对:“带土堂兄,我大概猜得到你的计划,我必须劝阻——”
“抱歉,没听清,赶时间!”带土瞬身而去,连尾音都甩在身后。
他一路飞奔至警署,两阶并作一步跃上石阶。登顶时,忽又灵机一动:既然要说服富岳,不妨先声夺人——缺的就是一点戏剧性的登场。
没错,他办得到。
他可以胜过富岳,只需自信、冷静——换句话说,与他此刻的心境截然相反。但这无妨,他可以伪装。他想象力丰富,按鸣人的说法,他编故事的本事无人能及。这不就跟演一场戏一样吗?他完全应付得来。
带土并不确定族长的办公室是哪一间,于是他将脑袋探入几堵墙内,吓得几名警员魂飞魄散,才终于找到目标。他穿墙而入,直接现身于那位族长的办公室内。
富岳正伏案批阅文件,眉头紧锁。他仪态威严,即便带土凭空出现,也未露惊惶,只是随手掷出一枚苦无。苦无穿透带土尚未实体化的头颅,毫无阻碍。待富岳看清来者何人,那张常年如石铸般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罕见的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