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大人！”
人类村庄上空一瞬变天，乌云密布，几个村民跌跌撞撞地跑来，“妖怪、那妖怪又来了！”
屋内的犬夜叉双耳感受到什么，猛地坐起。火焰般的身影破窗而出，木屑碎了一地，“是那家伙！”
他不会感觉错！
头发花白的年长巫女赶忙从屋中追出，手中的箭照映出她苍老的面庞，灰白的眼睛眺望远方。
终于……
树丛中穿梭着犬妖的身影，快速到无法捕捉。七宝趴在犬夜叉的头上，小手紧紧地抓牢，“真的是戈薇吗？”
“绝对没错，是那家伙的臭味！”犬夜叉的鼻子在空气中抽动，火鼠裘在高速移动中发出声响。
“都怪你这榆木脑袋！”小狐狸的尾巴炸成绒球，拳头‘咚’地砸在犬夜叉耳上，“上次你说的那些混账话，我看到戈薇眼眶都红了！”
犬夜叉耳朵耷拉下来，眼里闪过一丝懊恼，“这次我……”他握紧拳头，铁碎牙的刀柄在他掌心发出嗡鸣：“我一定不会！”
“再让她难过。”
距离躁乱的位置越来越近，那是戈薇再次消失的地方，那里又一次出现了个庞然巨物。外层呈白色，矗立在天地之间。
七宝仰着脑袋，吃惊地叫起来，“这、这这也太大了吧！”
他仰着头：“这就是那个混沌兽么。”当时他因波动的磁场而倒在半路上，再次睁眼时，得到却已是戈薇和混沌兽都消失不见的噩耗。
“没错。”
枫大人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背后，她背着手，望着这无边无际的巨物。已经不再是死寂的黑色，而是如同失去肉体的白色。
神力不再能限制试图接近它的非纯种妖怪，曾经震耳欲聋的嘶鸣声化为低沉缓慢的呼吸，它的力量在一点点消散。
“就这种没有攻击的妖怪？”
“别太小瞧它了犬夜叉。”红与绿交缠，枫大人赤红的衣摆飞扬，黑色的眼罩遮盖住她其中一只眼，“它有扭曲时间的能力。”
忽然，怪物身体如水开始波动，全身剧烈颤抖，磁场因不稳定产生一阵强劲的风波。
“这是怎么了！”犬夜叉用手挡在额头强行稳住身形，赤脚深陷泥土中，留下深深的脚印。
“通道开启了……”枫大人眯起眼睛。
“通……通道？”
“连接时空的隧道。”
混沌兽纯白的躯体开始变得透明，无数光电从它庞大的身躯各处浮现，那些光点流动着、汇聚着。
在它躯体的正中央形成一团耀眼的光球，光球不断膨胀，边缘迸发出裂纹，随着一身炸耳的巨响，骤然撕裂。
一道裂缝凭空出现，内容流转着无数画面碎片。战国时代的森林、夕阳下的云海、看守森严的云端之国，以及和犬妖肩并肩坐在树上的巫女，她的裙摆染红了整个画面。
“所以，戈薇在里面对吗！”犬夜叉脚尖旋了个角度。
七宝小小的身体迎着风，在空中翻滚数圈。它豆大的眼泪涌出，求生的意识让它赶紧抱住眼前摇晃的树枝，睁大眼睛看见红色的身影正朝着开口走去。
“犬夜叉！你去干什么！”
半妖的脚步没有迟疑，犬夜叉伸手停在空中，那处撕裂口泛出一层波澜，显现出曾经碎裂的痕迹。
他闭眼，消失已久的那股灵力气息再次出现。
她的气息。
裂口内部不断跳转着画面，金眸倒映着戈薇温柔地与‘自己’对话的模样。
他伫立片刻。在即将跃入的前一秒，犬夜叉突然回头，逆光中他的双耳高高竖起，尖牙在唇间闪着白芒，那个笑容比任何时候都很耀眼。
“当然是去把那个笨蛋女人——”
裂缝吞没了他的后半句话。火鼠裘的残影如燃烧的枫叶，转瞬被时空洪流吞没。
“——带回来啊！！”
“喂！”
——
不同于云端的西国，深秋正疯狂地席卷陆地。焦黄枯叶堆满了厚厚一层。
当枫之村的轮廓隐约出现在远方时，戈薇的肚子已经发出了响亮的抗议，她提议：“想不想吃烤鱼？”
“要吃要吃！”小枫立刻丢下抱着的木柴，高兴地蹦跶起来。枯枝散落了一地，有几根差点砸到邪见的脑袋。
“你这没规矩的小丫头！”邪见气得跳脚，一边骂骂咧咧地捡起散落的枯枝，一边放入火堆中，“至少扔进火堆里啊。”它释放人头杖的火焰，让它们烧的愈发旺盛。
戈薇忍不住掩嘴轻笑，“邪见好像个操心的老母亲啊。”
“我说啊。”犬夜叉懒洋洋地靠在树根上，完全不屑一顾，“就你这笨手笨脚的女人，怕是连鱼影子都摸不着。”
“你、说、什、么？”戈薇一字一顿，指节捏的咔咔作响，迈着恐怖的步伐朝他去，周身爆发的气焰变的吓人，熊熊烈火几乎烧着犬夜叉的发丝。
炸毛的红色身影飞速逃窜在树上，戈薇收起怒容，叉起腰，一脸好笑地说：“我看是你才抓不到吧！”
“开什么玩笑！”树冠剧烈摇晃，犬夜叉一个空翻落在她面前，妖眸俯视着戈薇，“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下真正的——”
水下涌动的细微声被他兽耳捕捉到，他忽然止声，斜睨看向平静的水面。“散魂铁爪！”巨大的叫声惊动了停留在树枝的山雀，却一无所获。
他继续蹲在溪边时刻盯紧水里的动静，左边忽然冒出小泡泡，“散魂铁爪！”右边突然泛起波澜，“散魂铁爪！”
小枫无语地吐槽道：“他是蠢货么。”
戈薇看着忙碌的犬妖，嘴角一阵抽搐，“……大概吧。”
“真是猪头，连这种庶民的食物都抓不到。”邪见嗤笑道，它昂扬着头走到犬夜叉旁边，诉说着自己的辉煌：“想当年，我可是统治武藏野原的大妖。像你这种半妖……”
犬夜叉眼角跳了两下，二话没说，直接把这个叽叽喳喳的妖怪踹入河中。
邪见气急败坏地从河水中探出脑袋，抓着人头杖哐哐朝他喷火。
戈薇看着两只打得不可开交地幼稚妖，默默叹了口气，“还是别指望它们了。”她去林中挑选了三只顶端够尖锐的树枝，分别给小枫和桔梗，向她们示范，“其实只要这么轻轻一扎……”
话锋一转，觉察到水中的动静，眼神变得犀利，奋力往水里扎。“……”看着空空如也的树枝，三个人同时陷入沉默，“…咳咳，总之，大概流程就是这样。”
她踩着小溪中央的石头路上，转身又试了好几次，都以失败告终，叹了口气：“啊——完全抓不到……”
说完，扭头正看见桔梗握着树杈，巫女服下摆小心地挽起，清澈的河水覆盖她的脚腕。她举起树枝，眉头微蹙，像对待作祟的妖怪般严肃。
戈薇眨了眨眼睛，意外得很认真呢……
鱼影掠过时桔梗迅速出手，树枝却插进溪底淤泥中，她很快调整角度再次瞄准，鱼甩尾溅了她一脸水珠。
桔梗抹掉脸颊的水珠，眯起眼，“竟然比……怨灵还难缠。”扬起手用力插下时，‘咔嚓’一声，树枝卡在石缝中折断。
“……”桔梗盯着断枝，周身开始溢出净化妖怪时的灵力光点。
戈薇赶紧按住她的肩膀，“等等！冷静、冷静！鱼要被超度了！”
小枫这边也是毫无任何进展。她把手中的树枝丢进火堆，精疲力竭地瘫倒在地，“这些鱼也太狡猾了吧！根本抓不到嘛！”
戈薇泄气般说：“看来今天的烤鱼是没希望了。”说完，余光却瞧见树下闭目养神的妖怪，原本低落下来的眼睛转而亮晶晶。
“杀生丸！”
某只沉默的大妖怪掀起眼皮，入眼是她灿烂的笑容，“你的光鞭能不能借我抓鱼？”
“……”
感受着杀生丸周围的低气压，戈薇丝毫不受影响，嘿嘿一笑。
“不行。”
拒绝的很彻底。
“诶——为什么——?”
“就一下下！”
杀生丸垂眸看她，金色瞳孔里映出她耍赖的表情，沉默一会儿后，抬手，指尖凝聚妖力。
突然，平静的河面炸开水花。一只巨大的鲶鱼精探出头：“是谁在老夫的领地……呃？！”
“啊！这是个什么东西！”戈薇吓得赶紧闪现到杀生丸背后，探出个脑袋。
“你这没礼貌的人类，老夫乃……”
鲶鱼精在看清杀生丸后瞬间僵在原地。
杀生丸抬眼，鲶鱼精瞬间被浇了气焰，“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我这就让子孙们排队跳上岸！”
戈薇/犬夜叉/小枫/邪见/桔梗：“？”
五分钟后，戈薇望着满地活蹦乱跳的鱼陷入沉思：“……这算不算生态破坏？”
最终戈薇还是将这些鱼归还给掌管这片溪水的鲶鱼精，拖着心不甘情不愿的邪见去丛林里摘了很多野果和山菌。
烧烤的新鲜做法让几个人都吃得津津有味。空气中弥漫炊烟的气息，树林中的小妖怪们好奇地伸着脑袋来观察他们。
“你们要不要吃？”
戈薇忽地举起烤好的野果问，吓得树上的小妖怪一激灵。见它们准备逃窜，她猛地往前一丢，被几个小黑影接住后瞬间消失不见。
然后树上便传来细微的开果壳声音。
*
吃完饭，云层已经被染成温暖的橘红色。
尽头处，却发现背影和夕阳融为一体的犬妖。他单脚踩着树枝，另一脚悬空。
“你在做什么？”戈薇立在树下，仰着头问。刚才见他和桔梗说了什么后，就变得心事重重的。
“没做什么。”犬夜叉俯视树下的人类女孩，“你又来这里干嘛？”
话突然变得很少呢……
“柴火不够用了。”戈薇思考一会儿，转而笑着问：“我能上来吗？”
“随便你。”
说完他便察觉出她的窘迫，“你这女人，也太麻烦了……吧！”双手一撑轻松地就从树上跳下，背对着她，蹲下，“上来吧。”
背影和侧脸的轮廓让她看得清晰，这个动作和神情……戈薇猛地愣在原地，看着这熟悉的动作失了神。
记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夏天。一次又一次地带她赶路、带她战斗、与她近距离接触的画面，那些记忆一幕幕地闪过。
但是此刻，似乎只是他单纯对自己无理条件的妥协。
戈薇垂下眼，看着自己的双腿，却发现无论如何也动不了。
“我说你啊，也太小看我了吧。”
犬夜叉：“？”
她从背后抽出两根破魔箭，将其扎进树干中，将长弓放置上面。她踩上弓弦，在反弹的瞬间借力跃起，单手抓住凸起的树瘤。
犬夜叉吃惊地看着树枝上已经端坐好的女孩，巫女服下摆翻飞。他浑身炸毛，“你想要那家伙杀了我吗！”
“哇——上面的风景很好看诶——”巫女早已忘乎所以地眺望远方。她招手，盛情邀请：“快上来！犬夜叉！”
犬妖无语住，轻松跃上枝头。
夕阳沉甸甸地悬挂在天边，远处的山峦轮廓变得柔和，归鸟的影子划过天际，余光打在并排坐着的两道身影上。
“你想要变成……人类？”栖在树顶的雀鸟倏然惊起，惊碎了暮色的安静。
他同样看着渐落的夕阳，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的血统里有一半是人。”虽然他最初很不想承认这个血统。
“只要我许下这个愿望。”他张开长着利甲的五指，缓慢收拢，“就可以净化四魂之玉，让它就此消失……”
风将她的头发吹起，戈薇问：“是桔梗……说的吗？”
犬夜叉轻轻垂下眼沉默了片刻，转而看向别处，“嗯，明天我会给她答复……”
戈薇故意拖长音，“哦——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啊！你、你少自作聪明！”
却见戈薇突然正色：“犬夜叉。”转头直视他的眼睛，“那你自己呢？”
“你真的想变成人类吗？”她的声音很轻，打破一抹的安静，“不是桔梗希望的，不是别人期待的，而是你——犬夜叉，你自己想要的。”
风突然静止。
犬夜叉躲开视线，发现自己没办法和她对视，那和桔梗一样的面容，目光却永远是他理解不了的复杂，“……我想变成人类。”
“我想陪在她身边。就算变成一个普通的人类……我肯定还是可以保护她。”
“既然如此。”戈薇停顿，突然伸手戳他额头，“那就坦率面对自己的心啊，笨蛋！”
“坦率面对……”犬夜叉捂着额头发愣，“自己的心？”
“不论是人、是妖或者其他身份这都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戈薇竖起食指，温暖的光映照在她的眼底：“遵从自己的内心。”
他望着远处的山林、平原、村庄，金眸融于这光景之中，这几个字反复在他的嘴里徘徊，“我的内心。”
他忽然间豁然开朗，眼里亮着光，“我明白了！”大力地拍了下戈薇的后背，“谢谢你啊！笨蛋女人！”
还没来得及反应，戈薇被他拍地整个人向前倒去。她双手在空中徒劳地抓了几下，就这么直直地栽了下去，“啊！”
“喂！”
戈薇的身体急速下降，风在耳边呼啸，就在闭上眼的瞬间。银光划破天空，如同一道冷冽的流星骤然掠过。
一道雪白的身影倏然出现。
冲击力被强大的妖力阻挡缓和，身体的重量忽然如同羽毛一般沉入冷冽的怀中。戈薇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你……怎么会在这……？”
“经过。”薄唇吐出两个音节。他拖住她后腰的手突然收紧，妖气在脚下凝成银色光晕。铠甲的温度真实地烙在脸颊边。
“戈薇，你没事吧！”
犬夜叉脚刚触地，杀生丸的妖气便如冰刃般散开，逼得他硬生生刹住脚步。
“杀、杀生丸？”他哽住，“不是…是她非要爬这颗…”
“滚开。”杀生丸的声音比夜风还冷。简简单单地两个音节，却让周遭虫鸣都噤了声。
犬夜叉的辩解卡在喉咙内。
直至那抹红色身影彻底消失在林间，戈薇才发现自己仍待在他的怀中，她慌忙抬起头，“可、可以放我下来了！”
“说了什么？”发现此刻他正好也低头，四目对视间，“那半妖。”
她的喉咙上下滚动，只能清楚地听见自己唾沫咽下的声音，冷风声和寒意全被他的身体阻挡在外。
“他说…想变成人类。”
杀生丸冷笑，声音低沉，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慢，“呵，半妖终究是半妖。”
“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呢类……我肯定还是可以保护她。”
“既然如此。”戈薇停顿，突然伸手戳他额头，“那就坦率面对自己的心啊，笨蛋！”
“坦率面对……”犬夜叉捂着额头发愣，“自己的心？”
“不论是人、是妖或者其他身份这都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戈薇竖起食指，温暖的光映照在她的眼底：“遵从自己的内心。”
他望着远处的山林、平原、村庄，金眸融于这光景之中，这几个字反复在他的嘴里徘徊，“我的内心。”
他忽然间豁然开朗，眼里亮着光，“我明白了！”大力地拍了下戈薇的后背，“谢谢你啊！笨蛋女人！”
还没来得及反应，戈薇被他拍地整个人向前倒去。她双手在空中徒劳地抓了几下，就这么直直地栽了下去，“啊！”
“喂！”
戈薇的身体急速下降，风在耳边呼啸，就在闭上眼的瞬间。银光划破天空，如同一道冷冽的流星骤然掠过。
一道雪白的身影倏然出现。
冲击力被强大的妖力阻挡缓和，身体的重量忽然如同羽毛一般沉入冷冽的怀中。戈薇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你……怎么会在这……？”
“经过。”薄唇吐出两个音节。他拖住她后腰的手突然收紧，妖气在脚下凝成银色光晕。铠甲的温度真实地烙在脸颊边。
“戈薇，你没事吧！”
犬夜叉脚刚触地，杀生丸的妖气便如冰刃般散开，逼得他硬生生刹住脚步。
“杀、杀生丸？”他哽住，“不是…是她非要爬这颗…”
“滚开。”杀生丸的声音比夜风还冷。简简单单地两个音节，却让周遭虫鸣都噤了声。
犬夜叉的辩解卡在喉咙内。
直至那抹红色身影彻底消失在林间，戈薇才发现自己仍待在他的怀中，她慌忙抬起头，“可、可以放我下来了！”
“说了什么？”发现此刻他正好也低头，四目对视间，“那半妖。”
她的喉咙上下滚动，只能清楚地听见自己唾沫咽下的声音，冷风声和寒意全被他的身体阻挡在外。
“他说…想变成人类。”
杀生丸冷笑，声音低沉，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慢，“呵，半妖终究是半妖。”
“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呢……？”少女的声音在下方出现，“你有没有想要的？”
「你有要保护的人吗？」
“杀生丸？”
「杀生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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