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会面·小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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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一些的时候，留其他人去做他们该做的事情，十神度一、十神鹄、五条幸和斋藤裕实前去和小堀哲会面。

路上，斋藤裕实就着刚才池田东致说“有一天我们都能使用咒力”这样的话，淡定吐槽。

“还以为你要说出让全人类都能够运用咒术这样不得了的话呢。”

当然也知道那孩子只是表示——研究一定会有成果。可单拿出来断章取义的话，还是有些疯劲儿在。

少年的口无遮拦，果然还是常见的吗？

知道斋藤裕实在想着什么，十神度一这会儿只打算来一个更大的暴击。

“如果有一种方法，能够把咒术师运用咒力的能力安全的、短暂的移植到非术师的身上，那么我认为这是尤其值得推崇的。”

果不其然，这位三十来岁的壮年男子朝着十神度一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等着后文。

“咒术师的能力依靠的是天生，且术式有着一定的遗传特征。也就是说，术式并不是出现在最合适的人的身上。”

按照目前的观察，术式的使用会受到人的认知的影响。

那么，在有着相关专业知识的人的手上，术式能发挥的作用应该也会更大。

当然，也可以让有相关术式的人接受对应领域的专业知识学习。

不过这些目前只是普通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斋藤裕实又把脸转了回去。

这三年，他也足够了解十神度一了，这人就是喜欢想这些奇怪的东西，连带着被他教导的十神鹄也是一个德行。

“咒力、咒灵都来自负面的情绪。”行进的汽车追着夕阳，十神度一瞧着，稍稍扶一下咒具眼镜，继续说，“但术式却不是。”

的确，术式不是来自人的负面情绪，更多的，是来自人类的文化。

这一直是公认的事情，术式是受到文化影响的。从表征上看，同一种类型的术式，在不同的地区有着不一样的表达。

同样是预言，西方国家多是“聆听神谕”，而日本本土则多是“看见异象”。

同一个术式，在不同的人身上也有不一样的表现，同是【通灵咒法】，有人是“请神上身”，有人是“拘灵遣将”。

这些都是术式受到认知影响的外在现象。

“人性中的负面是无法消除的。”刺眼的光很快因为车辆转进巷子看不见了，十神度一扭头去看侧面的窗外。

就着越来越多的人流，继续说：“但是人类的认知进步能够最大程度的减少不必要的负面情绪出现。当然，基于纯粹的情绪的部分，暂时没有办法通过常规的教育模式改变心理行为和认知、处理的习惯。”

这些都是他一个人的独白，他知道身边的人都理解他，支持他。

“当然，我并不奢望所有人都像我们这些人一样思考这个问题。”青年瞧着窗外，车行进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在我们现在知道的范围里，强大的术式背后，都会有一些文化相关的概念。这些概念，其后隐藏着人类的负面情绪。”

诸如【万物】代表的[物质]，是对于物质世界无穷无尽、人类永远走在认知路上的，对于无限的物质世界的迷茫。

五条悟的【无下限】代表的[无穷]，是对于无穷和极限的虚无。

夏油杰的【咒灵操术】代表的[摄取]，是对于弱肉强食、驯化利用的贪婪。

这些并不代表是咒术师本人的人性缺点，只是术式的一些文化内容。

也并不代表他们一定是能在相关的领域做到最顶尖的人，只是他们生来有这样的术式，仅此而已。

“所以，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能够短暂的将这些力量，在需要的时机，交给在不同方面的那些最适合术式的……不同的人……”车辆缓缓靠在了路边，十神度一终于是讲出了最后一小句话，“这样的利用才是最高效的。”

这就是这些人的思维……斋藤裕实想着，打开了车门，提刀，站在了小区外面。

术式、咒力、科学理论……都是工具，都是用来应对各种情况、产生更大效能等等的，工具。

但这不是说他们认为咒术师是工具。

他们眼中，咒术师是拿着工具的人，是那些工人、那些可能成为学者的人、那些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的人。

大家都只是手上拿着的工具不同罢了，除了工具之外，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但，又因为每个人的工具都不相同，所以每一个人都是不同的。

大概也是因为这样，才觉得这些人有奇怪的力量，才觉得和这样的人待着其实还蛮舒服的。

虽然这些表述经不住推敲，但也许，基本，大概是这个意思就好。

至于工具，这些人眼睛里，大概就是认知、技能、经验这样的东西吧……

嘛，现在，该工作了。

“就是这里了吧。”四个人都下了车，小区的门口站着一位少年，和当年的模样有些像，长高了十几厘米，“那就是小堀哲咯？”

这样说着，斋藤裕实打头阵先是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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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约的地点是小堀哲的家中，那是位于老市区的一个小区，稍显老旧，但应该只是三十年左右的风霜雨雪。

这一次来北海道这边，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解决小堀哲提到的灵异事件。

调查的工作阿伊努咒术师联盟的咒术师已经进行了将近十天，基本上的信息都已经收集到了，所以一会儿的行动也是双方合力进行。

拜访小堀哲家，则是单纯见一见面。

昏黄的路灯下，小堀哲将众人接进小区。

上一次的事件之后，因为十神鹄的破坏，受灾的旅店附近不可避免地成为了一个试胆地点。

虽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去阻止试胆活动进行，但毕竟不可能一直守在那里，三年时间下去过的人不少。

目前已知就有超过二十个人这段时间做着相似的梦——被煮熟、烧焦、岩浆覆盖。没有其他的症状，只是连续做这样的梦，频率最近越来越高。

现在在论坛上，也有不少相关讨论。舆论传播带来的集体共识接下来只会越来越多，咒灵也会因此迅速恢复，并且可能会拥有更强大的力量。

而上面提到的“烧焦、岩浆覆盖、被煮熟”都是记录在案的，2002年逃脱的那只热泉咒灵的作案手法。

想着这些，十神度一在咒具眼镜后面，看着小堀哲身上那些咒力具象出来的、密密麻麻的“嘴”，没有说话，只是跟进了楼房。

六层的楼房，装有电梯，墙体稍有些旧，很正常，是三十年左右的楼房了。

十神鹄顺手祓除了术式最大范围内的咒灵，随后跟着走出了电梯，来到了小堀哲家中。

“妈妈，我回来了。”小堀哲的母亲小堀春菜已经准备好了饭菜，正等在客厅。

几人先后进来，在爬满了张开的嘴巴模样“诅咒”的客厅里，小堀春菜将众人都引入座位，开始了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