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骁被揍后本没打算善罢甘休,他回宿舍后就翻出通讯录,想找几个 Alpha 朋友教训林砾一行人,可没等他拨出电话,龙佐就先一步行动了。没人知道龙佐是怎么联系上花咏的,只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听完事由后,只淡淡扯了扯嘴角,挥挥手让常屿全权处理。常屿拿到秦骁的资料时,指尖在秦氏建材那行字上顿了顿,不过是个靠着家族小生意嚣张的 Alpha,翻不起什么大浪。他没亲自出面,只让助理给秦氏合作的几家公司递了话,又把秦骁在校内干的荒唐事的证据发给了教务处。
不过三天,秦骁就彻底蔫了,家里的建材生意突然断了好几笔大单,爸妈天天在家吵架。学校那边也发了警告,说再敢惹事就直接开除,他没辙,只能灰溜溜地办了退学,离开前连宿舍都没敢回,生怕再撞见林砾。
林砾听到消息时,正和高途在食堂打饭,手里的筷子顿了半秒,他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龙佐,眼底多了几分惊讶。之前只觉得龙佐是个脾气直的 Omega,没想到竟有这么大的能量。龙佐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挠了挠头。
“别这么看我,吃饭”
“吃饭,吃饭”
林砾没多问,却悄悄把这份不简单记在了心里。日子很快被繁忙的大学生活填满,秦骁的事渐渐成了小插曲。龙佐学的是艺术设计,课程表和林砾、高途的经管系差得远,三人只有周末有空凑在一起聚餐,平时大多各忙各的。
又是一个早八,高途站在宿舍楼下,手里拎着两袋早餐,肉包和热豆浆,是林砾最爱的搭配。他看着慢吞吞从宿舍楼晃出来的林砾,无奈地叹了口气。
“再不起床,这节课就要被教授点名了。”
“唔…… 再睡五分钟……”
林砾揉着眼睛,声音还带着刚醒的鼻音,直到闻到肉包的香味,才瞬间清醒。
“哇!高途你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
他抢过早餐,一边往教学楼跑,一边狼吞虎咽,嘴角沾了点油星,高途跟在后面,默默递上纸巾。到了教室,林砾刚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去,教授就拿着课本走了进来。这节课讲的是销售管理,林砾之前提交的方案被教授点名表扬,下课后还被单独留了下来,讨论修改细节。
“高途,你在门口等我一会儿呗,很快就好!”
林砾拍了拍高途的肩膀,乐呵呵地跟着教授去了办公室。高途点点头,靠在走廊的栏杆上等着,夏日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旋转楼梯的扶手上,泛着暖光。他正看着楼下的绿油油的树叶发呆时,一个纸飞机突然从楼上飘下来,打着旋落在他脚边。纸飞机的折法很精致,机身上还画着小小的星星,高途弯腰捡起来,刚想打开看看,就听见楼上传来一个带着傲气的声。
“喂,把我的东西捡上来。”
他抬头望去,二楼走廊上站着个穿白色衬衣的男生,领口系得整齐,身姿笔挺,眉眼间带着 Alpha 特有的张扬,男生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纸飞机上,眼神里没什么温度。就在两人四目相对时,高途的瞳孔不自觉的收缩一下,手猛地攥紧了纸飞机,而林砾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高途!我忙完啦!”
他快步走过来,一手勾住高途的脖子,笑容灿烂,直到看见高途手里的纸飞机,才疑惑地问。
“这是什么呀?”
“啊,这,这是……”
高途刚想解释,楼上的男生已经走了下来,他走到两人面前,上下打量了林砾一番,眉毛一挑,依旧不客气的命令道。
“喂,把我的纸飞机还我。”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林砾瞬间皱起眉,把高途往身后护了护,被挡在身后的高途看着眼前的这人,紧张的抿了抿唇。
“纸飞机是高途捡的,你不会好好说谢谢吗?跟命令下属似的,谁惯你的臭毛病?”
男生嗤笑一声,双手插在裤兜里。
“我凭什么跟他道谢?不过是捡个东西而已。”
“你再说一遍?”
林砾撸起袖子,眼神里的火气上来了,上次秦骁的事还没忘,这次又来个嚣张的 Alpha,真当他好欺负?
“阿砾别冲动!”
高途深怕林砾那火爆的脾气,赶紧拉住林砾的胳膊,对着男生道歉。
“对不起,同学,这就还给你。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他把纸飞机递过去,不敢再多停留,拽着林砾就想走。
“高途你别拦着我!这小子就是欠收拾!”
林砾还在挣扎,嘴里不停念叨。
“都是同学,傲气什么呀?真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
沈文琅拿着纸飞机,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尤其是林砾还在回头瞪他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儿的笑意,他指尖摩挲着纸飞机上的星星图案,低声嘀咕。
“这人…… 到底是真傻,还是装的?”
走廊上的阳光渐渐移开,沈文琅站在原地,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 。走廊纸飞机的小插曲很快被林砾抛在脑后,没过两天就拽着本想泡图书馆的高途,报了学校的辩论社。面试时只见到社长叶林秋,听他说副社长 “忙着准备校外赛,很少来社团”,两人也就没再多问,直到一周后社团准备校内预选赛,林砾才撞见那个老熟人。
辩论社的活动室里堆着半人高的稿纸,黑板上写满了辩题框架,叶林秋正拿着稿子跟人对词,声音压得很低。林砾推门进去时,刚好听见对方一句利落的反驳,抬眼一看,瞬间愣在门口。
“我去,居然是你!”
沈文琅手里捏着笔,指尖还点在稿子的论据上,闻声抬头,看见林砾和高途时,眉毛一挑,干脆放下笔,抱着手臂往桌沿一靠,嘴角勾出抹轻佻的笑。
“哟喂,是你呀,怎么,beta 也来凑辩论社的热闹?”
“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砾瞬间炸毛,刚要上前就被高途拽住胳膊,叶林秋赶紧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左右打量着两人,语气满是疑惑。
“诶?你们俩认识呀?”
“不认识!”
两人异口同声地开口,林砾别过脸瞪着窗外,沈文琅则收回目光,指尖漫不经心地敲了敲胳膊,气氛瞬间僵住。叶林秋摸了摸后脑勺,尴尬地打圆场。
“那我重新介绍下,高途、林砾,这是咱们社的副社长沈文琅,大三的学长;文琅,他俩是这届的新社员,也算你学弟。”
“学弟啊。”
沈文琅拖长了语调,眼神扫过林砾,带着点刻意的挑衅。
“可惜了,我对学弟的要求,比外人严多了。”
“呵,巧了。”
林砾挣开高途的手,往前凑了半步,挺胸抬头迎上他的目光。
“我对学长的要求也不低, 别到时候被学弟比下去,丢了副社长的脸。”
高途在旁边轻轻叹了口气,悄悄给叶林秋递了个无奈的眼神,叶林秋回以头疼的表情,赶紧上前把两人隔开。
“别别别,都是社团的人,有话好好说!咱们今天还得改预选赛的稿子呢……”
“改稿子不急。”
沈文琅却没打算放过,眼神牢牢锁着林砾,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既然学弟这么有信心,不如咱们比划比划?叶林秋,你当裁判,还有那个....”
他瞥了眼站在旁边的高途,指尖虚指了一下。
“高途是吧?一起过来记评分。咱们随机抽往届辩题,三回合定输赢,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
林砾攥了攥拳头,眼睛亮得像燃着小火苗。
“谁怕谁啊!”
“不是,文琅!”
叶林秋急得搓手,指了指桌上的稿子。
“咱们后天就要跟外校比了,今天得把立论稿定下来,没空……”
沈文琅抬眼扫了他一下,眼神冷得像冰,叶林秋的话瞬间卡在喉咙里,他叹了口气,揉了揉发紧的眉心,最终还是妥协了。
“行吧行吧!高途,你跟我一起当裁判,就限时赛,一个小时内结束,没问题吧?”
“我没问题。” 高途点点头,又拉了拉林砾的袖子,小声劝,“别太较真。”
“我也没意见。”
沈文琅靠回桌边,下巴朝墙角抬了抬。
“叶林秋,把辩题盒拿过来,让学弟先抽,省得说我欺负新人。”
叶林秋转身抱来一个旧木质盒子,盒面上贴着张泛黄的纸,写着 辩题库三个字,里面装的都是社团历年用过的辩题,折成小纸条塞得满满当当。林砾走过去,手伸进去搅了搅,随便抽了一张出来,递到叶林秋手里。叶林秋展开看了一眼,愣了愣,又把纸条递给高途。
“你念吧,我先理理评分标准。”
高途接过纸条,指尖轻轻捏着边缘,清了清嗓子,语气带着点微妙的停顿。
“辩题是:爱先说出口真的就输了吗?正方观点 —— 说出口就是输了;反方观点 —— 说出口不是输。请双方选择立场。”
沈文琅听到 “爱” 字时,眼神闪了闪,随即率先开口,语气带着点笃定。
“我选正方。”
“那我选反方!”
林砾几乎是立刻接话,往前站了半步,和沈文琅隔着一张桌子对立而站。两人四目相对,空气里像是飘着看不见的火星,连活动室里的稿纸都仿佛停住了翻动,一场没硝烟的辩论赛,眼看就要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