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x德妃乌雅额林珠 强取豪夺向
是夜,畅春园偏房外。
侍卫敏锐一激灵地发现个黑影来前喝道:“站住!什么人?”
竹息手举腰牌出示身份,淡若自定地说道:“我是太后身边的孙姑姑,带领隆科多家人前去见一面,即刻出来。”
侍卫赶紧点头哈腰识时务回道:”原来是孙姑姑,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请。”
竹息掩着太后的身影,向前走着,入了偏房,止步小声提醒说道:“您进去吧,奴婢替您守着。”
乌雅氏抬脚越过门槛,还未走过两步里头就有一道男声问起:“谁啊?”
乌雅氏掀开披风帽,平静的脸容上没有任何的波澜,出声道:“是我。”
隆科多两眼一惊,心里的愧疚不断地在加深,涌动着,恭敬行礼道:“奴才隆科多给太后请安。”
乌雅成壁眸里闪过一丝的不忍,还是狠下心,拿捏着太后的姿态,宽慰着:”快起来。哀家初见你时,你意气风发,如今却到这样的境地,全怪我。”
嘴角的笑意盈盈,渗着作假的水分,没有任何温度。
再不忍 ,他也没有她的十四重要。比起大清,隆科多必死无疑。
隆科多敛下眼眸不敢正眼对视她,是愧疚,也是心虚。
隆科多低眉顺眼地回道:“是奴才之过。太后身子骨弱,还能来看奴才这样的将死之人,奴才感激不尽。”
乌雅成壁低笑出声,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夹着关切问候着:“你我相交多年,我来看你也是应当的。这地方湿寒,你的腿受得了吗?”
道着只是平时的寒暄问话,在隆科多看来,她心里应是还有自己的。
自己腿脚不便的毛病也是为了设计她与自己交心而来的,心虚不已。
为了救她,他的腿脚落下了毛病,而她因为自己葬送了一生。
隆科多沉默了一会儿,声音缓慢道着:“多谢太后挂念,奴才的腿已经好多了。这里简陋不堪,太后就将就坐吧。”
她回想着他的腿伤是因为她,心里的愧疚感渐渐地消散,轻轻地说着:”你的腿当年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我当然应该关心,你也坐。”
他仍是不敢与她对视,侧脸别过去与她相错。
原本视线交汇的两条线逐渐成平行线,就如他们的缘分姻缘永不相交。
隆科多假笑着恭维道:”多谢太后。能为太后效力是奴才的福气。听闻太后入住寿康宫后病痛不断,奴才虽然牵挂,也不得常常入宫探望,请太后恕罪。”
乌雅成壁垂眸忆起往昔旧事叹气说起:”你送来的丸药哀家一直吃着,人老了,到底不中用了,想当年温僖贵妃跋扈,良妃夺宠,舒妃专宠,一件一件事情应付下来,都不觉得怎样,可如今回想起来,都觉得疲累不堪。”
心里感概万千,站到最后的人是她,乌雅成壁。不是八旗满族贵女出身的三任皇后,而是她!
回想起这些,心里的郁气波涌浪翻眼前的男人为了权势,为了佟佳贵妃不顾她和他的情分,骗她入宫。
利用她好来巩固他姐姐的贵妃之位,处处算计着她,处处背刺与她。为了老四的皇位,也不得不与他周旋。
眸里闪过厌恶和恨意,毁她良辰美景好时光的人也是他。
隆科多低着头倒着酒水,仿佛一切与他无关不在乎地的轻轻地道着:”太后万福,过去的事到底已成云烟,终究是太后福泽深厚,母仪天下。”
话落,她只想笑,往事竞成烟?以往便是什么都不是了?
嗤笑反讽着:“话虽如此,哀家却永远记得当初你是怎么扶持我从一个小小的宫中女官当上了皇上的德贵人,一路又成了德妃,最后当上了太后,你的恩情我永远不会忘记。”
声声冷沉,坠落于地。
这么好的福气,你怎么不去自荐枕席服侍康熙去。晦气玩意!
隆科多不敢多说这些敏感的话题,旧事重提:”奴才不敢居功,数十年来,奴才日夜不忘的,是与太后相识于微时。那年三月三,上巳节,太后与奴才——
”
乌雅成壁斜瞥了一眼他的神情变化打断他,接下他的话徐徐道来:”当日你说你已经打通好了关节,选秀时让我穿一袭粉蓝色衣衫,因为先帝不喜欢粉蓝色,我就不会中选,然后就顺理成章嫁于你,可是世事难料,我却偏偏入选,成了宫中女官。
宫里谁人不知先帝爷和隆科多是表兄弟,还甚是宠爱这个表弟。
直至后期京城的九门提督都是给隆科多兼职,一条裤子长大的表兄弟,隆科多会不知道先帝爷喜欢什么颜色?
只教她恶心,眼前的这人便是故意的,就是想要她进宫代他姐姐固宠。
隆科多沉默不说话,干巴巴地说了句:”太后福泽深厚,是上天眷顾,是奴才福薄。”
将他刚刚喝光的杯盏,借着衣袖替他酙了一杯满的 。
而后淡然地笑着:”福薄不福薄的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都大半辈子了,你妻妾成群,哀家也成了一国的太后,既然有些事情是注定的,那谁也改变不了。我今天来看你,除了想要和叙叙旧,还想告诉你,我会设法向皇帝求情。”
隆科多这下心里安定了许多,有她在皇上要对他动手也得掂量掂量一下,才会有顾忌。
谁知自以为是的情深和自作多情,十六岁的乌雅成壁,可能会坠入爱河。
可是已过天命之年的她,早就心冷了。想得倒是挺美的,你自己死还不够,还想哀家给你照顾一家老小,呸,想得美。
隆科多轻声道了句,多谢太后。
始终不敢称呼一句他们旧时的名讳。不断在避闪她的视线。
乌雅成壁拿出杀手锏,她记得他是最喜欢最宝贝自己给他做的膳食。
后来,十九岁的他亲手将自己送进那吃人的深宫。
乌雅成壁的眼眸漆黑无光,看向他嘴角的笑意也渐收着,扯着唇角洋作得意道:”快起来吧。你我是故交,我为你尽一份心意也是应该的。这是你最喜欢的竹叶青,这些小菜都是我亲自下厨所做,事隔多年,不知道我的手艺是否如初。”
隆科多微顿,似在斟酌寻词用词,接过她斟的杯盏而后慢慢地吐出:”一醉解千愁啊,太后亲自下厨,奴才感激不尽。”
乌雅成壁并不满意他的回答,眉眼一梢,瞧着他,似是回到从前,笑道:”三哥,在你心里,你永远当我是太后,忘了我是你自幼相识的乌雅成璧。”
拿起酒杯,自己酌了一杯,举杯对饮,并无碰杯,不知在遗憾什么。
隆科多迟了一步,没有碰上杯盏。
似是缘没有碰到十九岁说要娶她的合卺酒。颇有感触道着:”无论世事如何变化,三哥永远不会忘记你是成璧。”
一饮而尽的悲欢喜怒,在这一息通通都要消散于云烟尘埃里,随风去,无关情浅。
她冷眼看着隆科多的嘴角沁出黑血,满意地笑了,“但愿如此,三哥,成壁在这。”
隆科多口中冒着血花,不可置信地瞪向她:”你?你……我……”
而后无力地倒地,除了还在冒着鲜血的唇,渐渐地失神,等着死亡。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袖掉了线,她是故意扯坏的。
然后仰起脸,眼眸的泪光一闪,没有落泪的节奏,眼前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去难过。
遗憾?谁要有那样的遗憾,明明答应失诺要娶她的人,是他。骗她入宫误终生的人也是他。
谁稀罕呢,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莫信。
缓慢站起身,瞧着他差不多断气的最后一际,喃喃自语道来:“哀家首先是太后、皇帝的生母、乌雅氏的荣耀,然后才是先帝的德妃、你的青梅竹马。“
”当年你告诉我先帝不喜欢粉蓝色,让我穿粉蓝色去选秀,原来你早就知道先帝最喜欢粉蓝色,你让我入宫,只是为了要扶持你姐姐孝懿仁皇后在宫中的地位。“
”若不是孝懿仁皇后没有子嗣,你也断不会扶持我儿子。你断送了我的一生,如今便由我来断送你的。只有你死了,我儿子才放心。”
死不瞑目的人,合不上双眼,直直地盯着她瞧,似是不死心。
她轻轻地拿着帕子,拭去他嘴角涌出的黑血,扬出一抹笑意。
“三哥,君心似妾心,妾作磐石。”
最后听到这句话,才肯甘愿闭上眼眸,同样嘴角微微上翘着,那个如约而至要娶她的人,去找“她”了。
只 可惜并没有听见下一句。
“君若无情,妾便休。”
他做的这些无非全是报应,她想弄死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惹了她,又毁了承诺,最是可恨之人,他下地狱谁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