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林珠的第六感很准,她亦是清楚康熙是个什么人。
没过多久后,在额林珠喝完药汤准备躺下休息的时候,蓦然地出现。
“你好吗?”莫名其妙的问话。
额林珠懒得搭理他,直接躺下背过身去。
气氛尴尬的就是康熙无人问津。
和披着假皮的人有什么好说的?
“怎么好端端的就受寒了?沈期给你开的药记得喝,保成那暂时也不用管了。你好好休息养身子。”生硬干巴巴地挤着他的关心。
额林珠闭眼进入状态,不想听。
依然无声无息的无语回应。
他坐在床沿边,明明这么近的距离,却是星河那般的遥远。
伸出手想去触摸,又收了回来。
就这么僵持着,额林珠慢悠悠地睡过去,他听见绵密的呼吸声这才敢去触碰。
停留了一会儿,匆匆地离去。
额林珠侧身睁眼,一串碧玉玺制的手持孤独地留下 。
神思不明,眼底闪过幽暗。
沈府书房。
沈怀安跪在沈弗跟前,笔直挺着腰板。
“伯父,怀安只是想您去代为去提亲,并无他意。”眼里执着惊人。
“闭嘴——好你个小兔崽子不好好地待在宁夏府作什么,迢迢千里只为提亲不成?”沈弗已经被气得血压飙升了。
“你莫要还和我说,你还见过了额林珠不成?“沈弗预判着 。
一阵的沉默,彰显着事实。
“逆子,你不知道无诏不得回京吗?西北的将士和百姓你放在哪里?只顾着风花雪月自己高兴吗?你知不知道你这般做更会害了她。”斥责声恨铁不成钢。
“怀安知错。伯父,我会走的。您别生气了。”淡然的松弛感更是惹得沈弗气炸了。
“难怪今日额林珠来不了都是因为你这个逆子扰了心神。你说说你好好的正人君子不做,去做那梁上君子偷香窃玉尽做这样的下流之事,哪有半点君子风范!”摸着自己的花白的胡子气道。
沈怀安跪着,但是理不直气也壮。
“伯父,娇娇是怀安的新妇。见见面哪算是做梁上君子的小人行径。怀安要是再不回来探探娇娇,娇娇都不要入我沈家祠堂了。”反驳着。
沈弗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沈怀安是侄亲,是他弟弟的独子。而自己还给万岁爷做着事呢!两头为难。
“你闭嘴,还敢顶嘴,还嬉皮笑脸的,做那样的事总归是对女子不好,女子名声受损。对你别人都是只会说男人风流快活而已。别只顾着自己的性子,这般的任性行事不考虑前因后果。”纠正道。
“你如今要迎娶额林珠归家都有些难度,万岁爷是不会轻易放她离开的。看看趁着年节之际,你们二人这好日子也该提上日程了。还有你二十好几的人了,还这般的荒唐不懂事。真是要请了家规罚罚你才是。”浓浓的嫌弃着爱恨交织。
对上这个侄子真是好气又让人心疼。
“伯父,你这是答应了?那怀安才放心回去。娇娇在宫里呆着都清减了许多,伯父有机会入宫教导太子的话,定要替怀安让人好好看顾着她。”满心满眼都是额林珠的沈怀安兴奋道。
连跪着的腰板,都挺得更直,更起劲了。
“你说的这些,我与你兄长都会打点好的。你且安心回去吧。今晚就起身回去,莫要拖得太久了。今日额林珠未有陪同着太子一块来。就有些不对劲了。她忧心的是你的安全,你莫要辜负人家的真心才好。”叹气道。
想起刚刚在宫中遇到自己儿子挤眉弄眼的提醒,他才知道这两个逆子做的好事。
这不纯属要害了额林珠,牵连额林珠吗?两个单纯的傻白甜当乾清宫是什么了?自家后花园吗?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他们两个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敢随便乱来。
额林珠的防患于未然,走一步看三步始终是有道理的。他在这京中呆的越久,对他越不利。
“伯父,怀安知错了。不是有意要——”
“沈怀安,沈家永远是你的底气和避风港,也是你的家。不是你要拖累沈家,犯错了也要知道跑回家别往外跑,你要知道沈家和你息息相关,并不是你的后顾之忧。”严肃道着。
沈弗打断他,将人扶起来,拍拍他的肩膀。
从小小的一团也长成了一个男人,成家立业,为国效忠都是他的责任。
“好了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你和你爹娘在西北俱安康,才是伯父惦记的。你啊,还是这么顽劣的性子,一丁点都不听话。但你现在要想想额林珠,多为她想想。女子立世本为艰难,既是你的妻子便要好好待人家才是。”语重心长教导说着。
看他一副眉头紧皱不安的样子,说到额林珠才会害怕。还以为他天不怕地不怕呢!有了软肋,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你要是不放心,写封家书留下。让你兄长转交于她便是。你的事现在才是事从危急。”劝解着他。
要往前多走几步,绝不能说一声才走一步。
额林珠既然有这样的猜想定然说明了万岁爷在她身边安插了人,譬如服侍的宫女,再比如说随时随地监视人的暗卫!
他不得不去相信,额林珠的心思慎密不会有错的。
沈怀安心里的伤感又添一层,他想着在京中再多陪她两日的。
这才见了几个时辰。他又要走了。
“多谢伯父提醒。怀安心里牵挂着她,不忍她受苦受累。还有一事需要伯父替怀安出面让那李都督的千金早日找个夫家罢!越快越好,李亦舒之事等大哥回来与您商量着办便是。”沈怀安敛下恶意掩着幽暗。
李家想要算计欺负他的娇娇,除非他死。只要他有着一口气在都不会让任何人能欺负她的。
对上沈弗的探究,沈怀安一句坦然得很。
家书要写,娇娇的人他也要见见最后一面,与她告别后才能走。
本就答应了她,如今又不得不回去了。
是夜,沈弗和沈期两父子忧心忡忡地看着他远去消失在黑暗的背影不由得叹息。
天意弄人,也是天意难违。
却没有想到沈怀安真的敢再探乾清宫,又做了一回梁上君子。
落叶飘零云去风行,哪哪都是静悄悄的,除了康熙的主殿,都是热火朝天的激骂声。
额林珠的身体不适,葵水每每来了都是会腹痛腰酸。
正躺在床上发呆愣神,外间的小宫女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