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安没想到她会答应。
“一个时辰。按规矩计费超时一百两起步一刻钟。”平静无波的柔声响起。
沈期嬉皮笑脸地: “师妹,给个友情价打个折呗!你这也——”太黑了。黑店!
额林珠抬眸掀起眼皮看向他,缓缓地吐出:“打骨折就有,要不要?随你想。”
瞥着沈怀安,不太明白他是何居心。
本想着以这个为难他们俩人,少来烦她。
嗯,对沈期这样的厚脸皮是没有用的 。
沈期还真有事要寻额林珠的意见,是真的想听听她的见解,而沈怀安叫他行步布阵打仗可还行。
让他分析文绉绉的故朝国策论鉴这样深奥的东西,他是一丝都不了解的。
老老实实地听了一回拆分解释,沈怀安对她的了解更深了几分,更想知道她规矩面具下的真性情。
沈期乐呵呵地做着笔记,这倒是方便他了。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嘿嘿这好的已经凝练总结好了,糟粕啥的他才不管。
那叫一个投机取巧,不用脑子学而不思。
额林珠无语扯了一下嘴角,淡淡语气道着:“给钱……”
沈期见状从栏杆处翻了出来,对沈怀安挤眉弄眼,“交给你了。”
沈怀安哑然无语只好作罢老实地从胸口处掏出银票递给她。
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
“嗯,束脩钱。”
额林珠眼神清淡稍稍地挪动了一些。
“五百两,知识付费。很明显沈期违约了,该赔违约金多收一百。”
沈怀安:“……”。
娇娇是真的腹黑且是黑心商家。
微薄的几张银票倒显得没有这么重要了。
“我可以唤你的名字吗?”轻声地问起。
“不可以,非亲眷家师夫婿。你难道不清楚女子名讳不能乱唤吗?”冷淡道。
眉眼紧抿着,不喜他的表情尽显着。
沈怀安心有羞愧似乎是冒犯了。
“抱歉,是在下冒犯了。”赶紧道歉着。
额林珠拧眉丝丝的迷茫写在脸上。
“随你怎么想你为男子,我为女身。本不该牵扯在一起,男女七岁不同席这样的规矩不用我告知你吧?沈小将军。我不知你是何心思目的,若有事寻人咨求。请将你的行为放尊重点。”默默地说着。
分寸不离规矩就是方圆。
“你——小女君,我不是有意的。再请三拜请你再见谅在下一次。绝无下次了,本是寻你,要将这玉佩还你的。”沈怀安赔礼道歉着。
“原是我拖拖拉拉没有将事情说清楚,请你谅解,本是无意冒犯并不知你这般的小心。女子名声贵重,是在下没有思虑周全。”认真一本正经地分析他的问题。
额林珠神思不明地思索着,甚是瞧不懂他的所求。
“哦,玉佩还我。”
接着拧出二字。
“谢谢。”
道歉什么的,她也不信。
这玉佩是要拿回来的。
丢了半月,辛亏没人拿它去做什么。
沈怀安突然被她逗笑了,刚刚凶巴巴的现在又是礼貌进退有度的。
“是在下的错,小女君可否忘了这些早前的不愉快?”
“重新认识一下?在下是沈家行排第三沈怀安。”补了之前的空缺。
太熟稔应该会吓跑她。
“沈小将军见礼安。”微微点头,颔首行了同礼。
“席珍待聘便是来源。”轻声回答后,她的身影隐入雨帘里。
“额林珠”他不敢问是不是这个名字,因为沈期唤过,也有可能是个化名。
能在自家书院念书的女子唯有她罢了。
不说真名也是理解的。
她是真的客气边界划分地清清楚楚。
谁也不欠谁。
是啊,谁也不欠谁,她轻轻地来又悄悄地离去。
没有回来找她。
走得那样的决绝。
沈怀安梦归何处寻人,都寻不到她。
都怪他回来得太晚了。
就应该早些日子迎娶娇娇,全了彼此双方的心愿才是。
北风呼呼,听风声难止。
他日日夜夜都是想见到她的身影。
三拜府门硬求来的婚约,他甚是欢喜的。
她说,她不喜他。
她不会答应这样包办婚姻,没有两情相悦的感情比虹间还要淡薄脆弱。
若君有两意,她随时等着解除婚约便是。
第一次拒绝。
第二次拒绝都是这样的。
第三次,她拒绝了。
但是趋于两家特殊情况和局势,还有她想摆脱一个垃圾的纠缠。
她答应了,但是约法三章。
可以试一试 。
前半年书信的往来,越发地了解她的性情。
她的想法总是奇奇怪怪的 。
又颇有深意和道理。
到了后来他们的书信间断。
他忙着在西北到处镇压叛乱,还以为是娇娇不喜他没有回信 。
“她”的书信一直都是平淡无奇,似乎又很了解西北。
直到回京的前夕,他才知道有人冒充模仿她回信。
她已有四年未回过他的信。
她忽然地进了宫,并非自愿。
也无人告诉他。
该死的隆科多算计他的娇娇入宫竟然是为了魅上借腹生子。
他们自那日见过后,便是永别。
天不怜她,君也不惜她。
所有的人拿她是掠夺的工具。
浮海沉沉,无一个落脚之地。
她生来自由自是不愿被困着。
她死去了全也是自由的。
他和那人打了一架,才抢回的她的人。
愿为尘烬向东南。
于她宫里的方向是望西北。
梦归何处不相逢,她未寻我。
我去寻她便是。
再回沈府时。
山长看我腰侧的双鱼玉佩熟悉,双眸老态浑浊才道出他有个学子的身上也有过这样的玉佩。
是个女子,还在书院读书的时候还让他寻了人帮忙找找她的玉佩。
重金悬赏。
我才得知她的名字。
“席珍待聘”取“珍字”,汉文里是“珍物,珍宝”,而在满语里便是“额林珠”。
她一向真诚,是他没有参悟明白。
但是后来还是没寻到她。
她十三岁便早逝了。
宫里的德妃,也不是她。
他去见过她, 只是同名同姓之人。
回了西北的第一场对战里,我想着无论如何都能拿的下,只是他累了。
这里没有他。
死不足以,或许来生能再遇她一次呢?
“怀安,崽崽哭了。你去哄!”熟悉的柔声提醒着他。
他一脸恍惚。
崽崽?
“娇娇……”他眼神熠熠地瞧着她。
一动不敢动地瞧她。
小床里的团子到底是谁?他也未搞明白。
一会儿又变得呆滞。
“沈怀安,你儿子哭了你还不哄是吧?你想睡书房了?”渐渐的怒气凝结。
“娇娇——我不会。”丝丝的不安和委屈。
“你抱抱他便是了。”她不明他到底是怎么了。
回了一趟西北,孩子都不会抱了?
他自己说的,孩子生了他打理。这才几月就忘了不成?
“托着崽崽的脑袋——这样你仔细点……”额林珠无语住了。
这跟偷地雷似的。
“娇娇……”
额林珠就是喝了一口水的功夫。
“娇娇……”
“娇娇……”
“干甚么……瞎叫唤什么。”凶他道。
“崽崽睡着了,要怎么办?” 一道委屈无比地低声问着。
“……”
额林珠接过孩子轻轻地放置在小床里捻好被子。
转身便是收拾起眼前的男人。
将人赶到床榻边,居高临下地瞥着他。
扒开他的衣裳,上下检查了一番。
无事便踢了他一脚翻身上床不搭理他了。
“娇娇……”
“……”
“娇娇”
“不许叫了。沈怀安你叫魂呢?”
“娇娇,我想你!”
“我迷路了,找不到你。”
男人羞涩上脸,娇娇竟然扒他的衣服,莾得……
“哦,那你自己走回来就好了。”
“你都不来寻我,接我……”委屈巴巴道。
从身后拥着她,下頜抵在她的秀发上。
“你多大了?”
“二十九。”
“嗯,沈怀安你当我傻好糊弄?”
青海这个地方没有比他更清楚地理形势的人。
“没有呐。”
“那你装什么?你会是路痴?不识路?还要我接你?”
“……”
“可是——”
“就离军营这么点路还要我接——沈怀安,你真的越活越年轻了。幼稚。”
“娇娇……”
“睡了,勿念。”
“……”
“娇娇,很想你。下次记得来接怀安。”
“……”
得不到回应的下一刻。
瞬间天亮了。
“看你表现。”
“娇娇——”
“书房警告一次。”
“……”
“好嘛,没有下次了。不过娇娇一定要来寻我,说不定哪天——”
“你想和离?”
翻身过来看着他,额林珠揪着他的脸恶狠狠地问道。
“啊?”
“那你想干什么?战场上刀剑无眼,你想说什么。死在那?让你儿子唤别人爹?还是想让我们母子变成孤儿寡母?”愤愤的怒气蹭蹭往上涨。
“娇娇,我没有。我想说的是,我不识路是真的。只能简单地分清楚东南西北。”悻悻地坦白着。
“……”有一点无语。
啥胡说八道什么啊?
“不会有的。娇娇钦许一生定要与怀安携手一辈子的。不打了也成,哪日向圣上辞了也好。等崽崽大点,我们就走。青海这人才辈出,没了我一样都是有人驻扎的。”他叹道。
紧紧拥着她的力道加大。
“你说真的?”
“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沈怀安,你是怎么当上将军的?”疑惑问道。
“立功就能晋升……这样呗!”
“……”
“娇娇,你刚刚扒我衣服是作什么?”
“打骨折练习部位!”
“……”
双鱼佩环叮铃作响,余音绕梁。
传唱此生,程程婵娟共度。
完!
我再也不在PC端存稿了。全没了。今日的稿子全没了。码了五六个小时的新世界。死电脑全吞了。
这些都是赶出来的。
今天别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