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醒来的时候已是未时三刻。
她自己的身体亏损了有多严重,除了太医和她自己才知道。
周太医用了康熙让他带出宫的百年老参这用参汤和滋补的药材润着宜修的身体这才好]一点点的微效。
即使药再好,人不想活了又有什么用呢。
周太医也是疑惑来着,这四福晋每次入宫他都叫人送了调理身体的几副过去。
为何却是不见效的。
反而是把这具身体越拖越严重了。
剪秋扶起宜修起身靠着柜边让周太医给先把着脉看看情况先。
周太医摸着宜修的脉,总觉得越摸越不对劲。
气虚沉浮的厉害,确实是油尽灯枯之相。
但是又有一些微微的生机。
脉象搏动不想从前那边的落败了。
周太医摸着花白的胡子,点点头。
总算是欣慰了些许,只要有机会人能救回来就好。
周太医徐徐道着:“福晋,您这不听老臣的医嘱。此前身子骨亏损的厉害,接下来老臣会在雍亲王府常住是万岁爷下了旨的。由不得福晋不听老夫的话了。”
“剪秋姑娘麻烦你再去煎一碗,上午刚刚改的药方的新药汤来,姑娘亲自替福晋把着煎药的火候。”
周太医支开剪秋有别的话,想要和宜修说上一说。
瞥着宜修的脸色霜白的没有血色。
心里隐隐的有些不爽快。
他这徒弟就是太重情义了。
开门见山就开始问道:“福晋,你今后打算如何?还要留在这雍亲王府吗?”
宜修摇摇头,思索着组织着语言。
过了好一会儿。
慢慢地道着:“师傅,我想通了。从前未想明白的事,在阎罗殿走了这一趟死过这一次了。如今是想通了,我不会再执着了。”
执着一个心里根本没有她的男人,强求了。
又有什么好下场呢?
死生不复想见,他至死都不要见她。
生时对她厌恶至极,死不也是。
恨不得不要见到她。
唇色淡的看不见正常健康的嫣红色。
宜修干扯着唇瓣。
默默地说着似乎说的不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一般,坦然道:“因为弘晖,我忍了下来。不忍他一出生没有阿玛。结果都那样,有没有弘晖都改变不了我和他的关系。反而是越来越远了。”
至亲至疏是夫妻,至远至近也是夫妻。
宜修低眸瞥着锦被的图案,摸了摸布料有所而感道:“只是这些年好像是辜负了师傅,辜负了皇额娘的栽培。学无所成,家无成家。什么也没有得到,只是不断地吃了一个又一个的教训还会不长记性。”
周太医摸着自己的胡子,听着她的这些话。
还好还好。
还知道迷途知返,还不算没得救。
傲娇的语气道着嫌弃:“福晋若是知道老夫还是你的师傅,怎么师傅的话都不听了。从前师傅你师弟给你带的调理身子的药都没喝吗?”
身子这么差,还要操劳雍亲王府的上上下下给雍亲王打白工。
到底是怎么想的。
宜修这被门夹了脑袋又进了水的。
宜修不语,她好像没怎么吃这些药。
不是不吃,而是吃了这些药她的身体反而更差了。
她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断了药反而身体还没有这么差劲,一吃周太医精心挑备的制好的药她的身体虚不受补更是差得不行。
她明明也看过里头的药材都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问题出在哪里。
至今她也没有找到答案。
只是这些年,断断续续的都没有怎么服过药了。
宜修更不敢说,她把药材给卖了变现银子。
不然仅靠着一点点的月俸银子,她和弘晖,剪秋落春他们都得喝西北风去。
宜修笑着回道: “师傅,您给的那些药喝了,也没全喝。是药三分毒,相生相克的药多了去了。徒儿,总觉得是拂云院的问题。所以,没怎么喝。”
周太医眼珠一转就明白她所说的问题。
雍亲王府水深,怕是不小心一些。
死的人可就是他徒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