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这会儿和胤祥夫妇正往思齐斋来。
宜修还在和周太医说着话。
周太医唉声叹气着: “你……唉。老夫本以为你——结果在王府还过成这样。”
明明就是一手的好牌打成这样。
明明都是万岁爷和先皇后捧在手心里掌上明珠。
宜修赶紧说着,顺一顺这老头,让他莫要生气担忧自己: “师傅,徒儿现在也很好。徒儿有弘晖是徒儿最为珍贵的,徒儿不悔。及时止损,及时回头。徒儿也算是非要撞到了南墙才知道回头。”
“人生谁没有个起起落落,掉过坑。等徒儿好一些了,能够下地行走。徒儿定会把五年前没有完成的事做到。定会划清楚关系,桥是桥,路是路。”
早该就这样了。
宜修心里想着,从前的这具身体,原主反抗过,唤醒过。
只是一时心软,又加上懵懂无知的年纪。
只知道只有谁对她好,就认定了谁是一辈子。
赔上了一条性命,也赔上了她的一生,弘晖没了,最后的一根稻草也没有了。
困囵于四四方方的深宫。
永“生”不得见。
胤祥夫妇跟着自家四哥的脚步匆匆来到思齐斋就听到宜修刚刚最后的那几句话的后半段。
不得不让人多想。
“桥是桥,路归路“,”生死不相干”。
十三福晋兆佳氏抬眸看了一眼自家爷和胤禛。
这是要——
还真是火葬场了。
周太医哼哼了几声算是原谅她了。
自己生病了也不知道找他这个师傅求救,反而是自己挨着不出声。
若不是自己和万岁爷都有在关注和打听着雍亲王府的墙角。
都不知道宜修她自己能病成这样了。
周太医耳提面命着提醒道:“现在知道错了,倒也是不晚。老夫看过了大阿哥的脉象了,倒是被你养的健壮,身子康健。”
语气忽而一转嫌弃道:“你看看你自己呢?”
看着她消瘦的不成人形,这要是万岁爷看见了不得提刀干命啊。
把自己养得小命都快没了。
撇嘴不乐意,养孩子倒是有心得。
宜修笑了笑安慰着:“师傅就当我重生了一次,就祝我新生铮铮昂扬向上好不好。”
眸里闪过泪光。
其实,还是有很多人记着你。
念着你的。宜修。
你的身边还有很多很多爱着你的人。
她的心声希望“她”能听见。
她的执着己念,一是弘晖,二是雍正。
如今了却了一桩心事,要开心些才是。
情不自禁地闪着泪花。
宜修感觉心里头好受了一些,没有这么难受了。
周太医见她低落的情绪上来,没有说话。
这她自己的事,还得是要她自己做一个了结了才有用。
断舍离,说起来难,但又简单。
如今牵挂已断,这挂念的人确实是要赶紧离开了。
远离男人,幸福一生。
周太医叹气,仍就是关切道:“好了好了 ,为师就不再念叨你了。孩子大了,有心事。为师只能医病不能医心,心病还须心药医。你的心结已经豁然开朗了,该怎么做便着手去做。”
“你的身后还有为师给你顶着,再不济还有你的师兄弟呢。”
周太医依旧是任由放手宜修去做个了断,认清了现实,也算是识人不清的教训。
这苦头也是吃够了,该尝一些甜的了。
出门立即遇到,晦气的人。
周太医怄得很,他是万岁爷的御用太医,为万岁爷的手底下四十余年了。
他又怎看不清这些皇子阿哥王爷的为人。
个个都是不值得托付终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