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尊着周太医,打了一声招呼照面。
便跟着自家四哥往内房里去。
映入眼帘的四嫂。
从那清丽可人的模样,到现在的病入膏肓不成人形。
请问一场长达十四年的追逐,给了宜修什么。
兆佳氏不敢唏嘘出声,明明两月前还见过的人一病不起成了这样。
是她的话,她也不会再回头了。
落春上前打理着自家小姐的床榻,不算失礼。
这才勉强走开让出位置来。
哪有女子不爱美的,她家小姐的模样让人看了都只有心疼。
兆佳氏上前握住宜修瘦得秃骨的双手。
关切问着:“四嫂, 你可好些了吗?”
宜修点点头扯着嗓子,回着:“劳弟妹担忧了,我很好。”
再怎么样,兆佳氏是众多妯娌里唯一一个与她交好的人。
她也没必要因为自己和雍正的缘故,而失了自己的朋友。
兆佳氏眼看着都心疼,不仅仅是出于雍正和胤祥的关系,仅仅出于一个局外人看来都会忍不住心疼的缘故。
低眸不与站着榻边干守着的雍正对视。
目光有所闪躲着。
有些话不宜在现在的场合说话。
胤祥拉着自家四哥的衣裳,扯着他走。
小声地说道:“四哥,你还是不要在这为好。女人之间有话要说,我们这些男人就出去罢。”
万事都事事俱全的四哥,运筹帷幄。
只可惜就这双眼睛瞎,心也是盲的。
四嫂再好,再优秀。
他四哥也是看不见的。
语气无奈着:“你要是想知道点什么,就让芸儿去和四嫂说会话罢。”
还不是自己做的孽。
受着吧。
胤祥可不会为他四哥找补人,找借口。
毕竟这事确实是四哥欠四嫂的。
兆佳氏是个心细之人,给宜修捻了捻被角,无意瞧着宜修的手腕上光秃秃的。
这心里也是惊讶了一会儿
平日里最宝贵,最重要的一双玉镯。
从来不会离手的。
四嫂竟然也把它们摘了下来。
所以,四嫂是真的要和离了。
兆佳氏还怕宜修会有想不开的念头,赶紧劝着:“四嫂,你我同为女子。我很钦佩你,也很支持你。莫要为了四哥那样的男人,不值得当的。你还有弘晖呢,你要想一想弘晖啊。”
同样身为皇家儿媳,她自然是清楚这其中的苦楚。
不过,她还好。
她家爷,还算是个正常的男人。
只是四嫂,这般为一个男人寻死觅活的,真的是不值得。
人生还有许多快乐事,何故要全部压在一个男人身上。
全身心寄托付于一个心里眼里都没有自己的男人呢。
宜修弯唇笑了笑,“弟妹,我这只是累病了加上生弘晖的时候大出血没有调养好。累上加病罢了,并不是为了他去寻死。”
“你说的都对我还有弘晖,我还得看着弘晖长大,看着他成家立业。我才敢放心啊。”
打趣地笑着引发咳嗽几声。
兆佳氏连忙抚着她的背,拍了拍。
还是这般的要强,只报喜不报忧。
深叹了一口气:“四嫂,你这又是何故为自己找罪受呢。”
宜修笑笑不解释,她还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
冷静地道着:“芸萱,我真的没有为他找说辞替他说好。”
芸萱像极了自己的好闺蜜被臭男人伤了,要分手没过一会儿又要和的闺蜜友人。
不是很相信她的话。
只是顺着她道:“是是是,四嫂说的是。我就不说便是。”
宜修坐直了身子,严肃地道着:“我——五年前就给皇阿玛递过折子,上奏和离。只是那会怀了弘晖,皇阿玛便没有准奏。”
芸萱忽然觉得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