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实初继续手上的工作。他取出一个青瓷小瓶,里面是淡绿色的药膏。"这是臣特制的玉容膏,能防止留疤。"说着,他用竹片挑了一点,轻轻涂在浣碧伤口上。
药膏清凉,浣碧紧绷的身子终于放松了些。温实初看着她,眼中满是心疼:"这几日不要碰水,每日换一次药。"
浣碧抬头望了他一眼点点头:"多谢温太医。"
"应该的。"温实初声音温柔,"你小时候摔伤,不也是我帮你处理的?"
这话一出,雍正的眼神立刻变得锐利。温实初意识到失言,连忙补充:"臣是说,医者父母心..."
雍正冷哼一声,没再追究。他走到榻边坐下,目光落在浣碧脸上:"熹贵妃为何为难你?"
浣碧身子一僵:"是妾身不小心..."
"朕要听实话。"雍正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浣碧咬了咬唇,终于低声道:"熹贵说...说妾身借故不来请安,是...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雍正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很快又压了下去。他伸手想碰浣碧的脸,却在半途停住,转而拿起一旁的帕子递给她:"擦擦汗。"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温实初看在眼里,他心中暗惊——皇上对浣碧,似乎不只是主仆之情?
"皇上,"温实初斟酌着开口,"福晋需要休息,臣开些安神的药..."
"去吧。"雍正挥挥手,目光却未离开浣碧。
温实初退到一旁写方子,耳朵却竖着听那边的动静。
"浣碧,"雍正声音忽然柔和下来,"以后遇到这种事,直接来找朕。"
浣碧惊讶地抬头:"皇上,这不合规矩..."
"在朕这里,朕的话就是规矩。"雍正看着她,眼中情绪复杂,"你跟在熹贵妃身边多年,朕一直..."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浣碧心跳如鼓,不敢揣测那未尽之言的含义。
温实初写好方子回来,正听到这句,手一抖差点把纸掉在地上。他强自镇定:"皇上,药方好了。"
雍正这才收回目光:"嗯,去煎药吧。"
"臣..."温实初犹豫道,"臣...福晋这脸上的伤口还有烫伤……"
雍正眯起眼睛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道:"温太医与老十七福晋很熟?"
殿内气氛骤然紧张。温实初额头沁出细汗:"回皇上,福晋从前是甄府出身,臣与甄府..."
"朕知道了。"雍正打断他,"去吧。"
温实初如蒙大赦,连忙退下。临走前,他担忧地看了浣碧一眼,却见她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言。
殿内又只剩雍正和浣碧两人。浣碧挣扎着要起身:"皇上,妾身该回去了..."
"躺着。"雍正按住她,"等药来了喝完再走。"
浣碧不敢违抗,只好重新躺下。雍正坐在一旁,忽然问道:"疼得厉害吗?"
浣碧没想到他会再问,诚实地点点头:"有点..."
这个简单的回答不知触动了雍正哪根心弦,他眼中闪过一丝怜惜:"傻丫头,疼就该说出来。"
浣碧鼻子一酸。自从父母双亡后,已经很久没人这样关心她了。即使是在甄府,她也总是那个照顾别人的角色。
"皇上..."她声音哽咽,"妾身不值得您这样..."
"值不值得,朕说了算。"雍正看着她湿润的眼睛,心头微动。他伸手想为她拭泪,却在即将触及时停住,转而拍了拍她的手,"好好养伤,朕会为你做主。"
浣碧心头一震。皇上的手温暖干燥,那一拍仿佛直接拍在她心上。她慌忙低头:"谢皇上恩典。"
雍正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她肌肤的触感。他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浣碧:"熹贵妃近来是有些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