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碧。"允礼忍不住唤了一声,声音里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柔软,"你受伤了?"
浣碧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这冷淡的态度像一把小刀,在允礼心口轻轻划过。
他素来风流倜傥,京城多少闺秀对他青眼有加,何曾受过这等冷遇?一股无名火窜上心头,允礼大步上前,在浣碧还未反应过来时,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王爷!"浣碧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挣扎起来,"放我下来!"
"别动!"允礼收紧手臂,声音低沉,"伤口会裂开。"
浣碧的挣扎微弱下来,却仍固执地偏过头不看他:"不劳王爷费心。"
允礼被她这副倔强模样气得发笑,脚下步伐却丝毫不停,抱着她穿过回廊,直奔正院。
怀中的人轻得不可思议,隔着衣料传来的温度却烫得他心头发慌。浣碧额角的纱布上隐约渗出一丝殷红,允礼心头一紧,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
"怎么伤成这样?"
浣碧闭了闭眼,长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与王爷无关。"
这句话像针一样刺进允礼心里。他猛地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怀中人:"怎么与本王无关?你是本王府上的人!"
浣碧终于抬眼看他,那双总是含笑的眸子此刻盛满了复杂的情绪:"王爷何必管我死活?左右不过是个奴婢。"
"本王不管谁管?"允礼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便愣住了。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这样的话,更遑论是一个侍女。
浣碧似乎也被他这句话震住,眼中闪过一丝波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淡:"皇上已经让温太医为妾身诊治过了,王爷不必费心。"
听到"皇上"二字,允礼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又怕弄疼她,赶紧松了松力道:"皇兄为何送你回来?"
浣碧垂下眼帘,不再言语。
正说话间,已到了正院。允礼一脚踢开房门,小心翼翼地将浣碧放在榻上,转头对跟进来的青柳道:"去取干净纱布和金疮药来。"
青柳领命而去,屋内一时只剩下他们二人。
浣碧靠在软枕上,额角的纱布已经被血浸透了一小块。允礼伸手想查看伤势,却被她偏头避开。
"别任性。"允礼声音沉了下来,"让本王看看伤。"
浣碧抿着唇,仍是不肯配合。允礼心头火起,一手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脸来。
这个动作有些粗暴,却在触及她肌肤的瞬间放轻了力道,拇指在她下巴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疼吗?"他低声问,声音里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浣碧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长睫轻颤:"不...不疼。"
允礼小心翼翼地揭开纱布,一道寸余长的伤口暴露在眼前,周围还有烫伤的痕迹。他倒吸一口凉气,胸口像是被人重重捶了一拳:"谁干的?"
浣碧摇摇头,不肯回答。
这时青柳取了药回来,允礼接过,挥手示意她退下。他蘸了药膏,轻轻涂抹在浣碧的伤口上。浣碧疼得一颤,却倔强地咬着唇不吭声。
"疼就叫出来。"允礼眉头紧锁,手上的动作却越发轻柔,"在我面前,不必忍着。"
浣碧抬眼看他,眼中水光盈盈:"王爷今日为何这般关心妾身?"
允礼手上动作一顿,竟不知如何回答。是啊,他为何这般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