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礼掀帘下车,很快地走回正院抬头便见浣碧站在院门前,一袭淡紫色衣裙,额上纱布已经取下,只贴着一小块膏药贴着。
见他回来,浣碧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快步迎上前。
"王爷回来了。"她声音轻柔,伸手要去牵允礼。
允礼看着她伸来的手,忽然想起叶澜依的警告,动作微微一滞。浣碧敏锐地察觉到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王爷?"
"没事。"允礼握住她的手,大步流星,却不着痕迹地松开了,"伤好些了?"
浣碧摸了摸额角:"好多了,温太医给的药很有效。"
允礼凝视着她的伤处,忽然问道:"今日...你真的是在永寿宫受的伤?"
浣碧身子一僵,眼中闪过一丝心凉,但很快恢复平静:"王爷怎么突然问这个?"
"皇兄说是熹贵妃伤了你。"允礼紧盯着她的眼睛,"可有人告诉我,你那日去的是永寿宫。"
浣碧脸色瞬间苍白。她低下头,声音几不可闻:"是谁...告诉王爷的?"
"宁贵人。"允礼不打算隐瞒,"她说你去的永寿宫,不是寿康宫。"
浣碧沉默良久,忽然抬头,眼中含泪:"王爷信她,还是信我?"
这一问让允礼心头一颤。是啊,他信谁?是信被他救的的叶澜依,还是这个已经成为他枕边人的浣碧?
"本王要听实话。"允礼声音低沉。
浣碧的泪终于落下:"是...我是去了永寿宫。"她哽咽道,"但我不能说...娘娘她..."
允礼心头一震。果然是熹贵妃!皇兄为何要替熹贵妃遮掩?还将罪名推到寿康宫头上?
"熹贵妃为何伤你?"允礼握住浣碧的肩膀。
浣碧摇头,泪如雨下:"妾身不能说...王爷,求您别问了...为了您好..."
允礼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心头怒火与怜惜交织。他一把将浣碧搂入怀中:"别怕,有我在。"
浣碧在他怀中颤抖着,像一只受惊的小鸟。
允礼轻抚她的后背,心中已有了决断——无论叶澜依说什么,无论皇兄如何隐瞒,他都会保护浣碧。
至于孟静娴...允礼闭了闭眼。皇命难违,他必须接她回府,但是现在,浣碧才是他的妻子。
"王爷..."浣碧在他怀中轻声唤道,"您怎么了?"
允礼松开她,勉强一笑:"没事。皇兄命我接孟氏回府,届时要出席灵犀和弘瞻的周岁宴。"
浣碧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但很快掩饰过去:"应该的...毕竟孟侧福晋是孟国公府的嫡女..."
"浣碧。"允礼打断她,"在我心里,你知道的本王不在乎什么身份。你才是..."
浣碧伸手按住他的唇:"王爷别说。"她勉强笑了笑,"妾身明白的。"
允礼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模样,心头一阵刺痛。
他忽然想起叶澜依的话——"她要的不就是这些吗?想要和王爷日久生情?"
若真是如此...允礼看着浣碧含泪的双眼...他似乎已经让她得逞了。
因为他已经无法想象,以后没有浣碧的日子该怎么过。
夜深人静,允礼独自坐在书房,面前摊开的书册久久未翻一页。烛火摇曳,映照着他阴晴不定的面容。
今日发生的一切在他脑中不断闪回——皇兄的命令、叶澜依的劝告、浣碧的眼泪...还有那个最关键的问题:浣碧为何去永寿宫?嬛嬛又为何伤她?皇兄又为何要撒谎?
"王爷。"轻柔的敲门声响起,浣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妾身煮了安神茶。"
允礼回过神来:"进来。"
门开了,浣碧端着一盏青瓷茶碗走进来,烛光下她的面容格外柔美,额角的伤疤已经好上了许多,但是疤痕依旧显得狰狞,仍清晰可见。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浣碧将茶碗放在桌上,关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