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礼立刻察觉到气氛不对,轻轻握住浣碧发抖的手:"第一次参加宫宴难免紧张。"他拇指在浣碧手背安抚性地摩挲,"有我在,不必担心。"
这话像一桶油浇在甄嬛心头怒火上。她忽然轻笑一声:"皇上可还记得,当年臣妾的姣梨妆?"她故意抚过自己额间的梨花钿,"那会子皇上说,这钿子衬得臣妾肤若凝脂..."
雍正这才将目光从浣碧身上撕下来,敷衍地点头:"确有此事。"他余光却仍瞥着浣碧——这丫头如今出落得竟比甄嬛当年还要动人,特别是额间那朵倒像是真的茉莉花一般勾人...
现场气氛顿时微妙起来。众嫔妃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甄嬛会当众提起旧日恩宠。更没想到的是,皇帝的反应竟如此冷淡,反而对浣碧频频侧目。
"说起姣梨妆,"甄嬛不依不饶地继续道,"那会子安妹妹还学着画过,可惜..."
她意有所指地看向浣碧,"东施效颦。"
浣碧呼吸一滞,永寿宫那日的场景又在眼前闪现——杯盏带着风声袭来,想着甄嬛尖利的指甲掐进她下巴:"你也配学本宫的妆扮?"
允礼突然轻笑一声:"熹贵妃此言差矣。"他执起浣碧的手,"福晋的茉莉妆是臣弟亲手所绘,何来效仿之说?"
他目光扫过甄嬛额间,"况且,梨花与茉莉本就是两种花,如何相提并论去比较?"
姣梨妆可是雍正给以前莞嫔的盛宠。
而他给浣碧画的茉莉花却不一样。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却让甄嬛脸色瞬间煞白。敬妃在一旁看得真切,小声对沈眉庄道:"果郡王竟这般维护浣碧?那日宴席上不还..."
沈眉庄蹙眉:"我也觉得蹊跷。从前只当浣碧是替身,如今看来..."她打量着允礼凝视浣碧的眼神,"倒像是动了真情。"
敬妃若有所思:"你瞧浣碧今日的气度,哪里还像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丫鬟?"她压低声音,"我听说,果郡王为了娶她,在养心殿外跪了一整日。"
沈眉庄倒吸一口凉气:"竟有此事?"她望向浣碧额间那朵栩栩如生的茉莉,"那这妆容..."
"怕是要变天了。"敬妃意味深长地打断她。
雍正将一切尽收眼底。他眯着眼打量浣碧——这小丫头何时出落得如此标致?特别是那低眉顺眼中偶尔流露的一丝倔强,比甄嬛当年更让人心痒。
还有额间那朵茉莉...皇帝喉结滚动,突然想起纯元皇后也爱在鬓边簪朵茉莉。
"十七弟好手艺。"雍正突然开口,"这茉莉画得活灵活现,倒让朕想起..."他故意顿了顿,"纯元生前也是最喜茉莉花。"
浣碧无语,雍正真能瞎扯。纯元皇后最爱的花可是寒梅。
这话一出,满座皆惊。
纯元皇后是宫中的禁忌,雍正竟当众将浣碧与她相提并论!甄嬛脸色瞬间惨白,指甲在袖中掐进肉里也浑然不觉。
浣碧心头狂跳,却故作惶恐地福身:"臣妾惶恐,怎敢与先皇后..."
"皇兄谬赞了。"允礼不动声色地将浣碧护在身后,"福晋不过是寻常女子,怎配与先皇后相提并论。"
雍正却意味深长地笑了:"十七弟何必谦虚?朕看弟妹这气度,倒真有几分..."他目光在浣碧身上流连,"与众不同。"
甄嬛再也忍不住,突然插话:"皇上,灵犀和弘瞻该抓周了。"她勉强挤出一丝笑,"臣妾命人准备了..."
"不急。"雍正摆摆手,突然向浣碧招手,"你过来,让朕仔细看看这茉莉妆。"
现场一片死寂。浣碧感到无数道目光如芒在背,其中最为刺人的当属甄嬛几乎要喷火的眼神。允礼的手在她背后轻轻一推,低声道:"别怕。"
浣碧缓步上前,在距离皇帝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恰到好处地行了个礼。她额间的茉莉随着动作轻颤,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抬头。"雍正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