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怀中的灵犀突然哭了起来，打断了孟静娴的话。甄嬛连忙哄着孩子，借此掩饰自己微微颤抖的手。
"娘娘，让奴婢来吧。"槿汐上前接过灵犀。
孟静娴见状，识趣地起身："打扰娘娘了，妾身改日再来请教。"
甄嬛勉强笑道："孟侧福晋慢走。"
待孟静娴离开后，沈眉庄担忧地看着甄嬛："嬛儿，你没事吧？"
甄嬛摇摇头，强自镇定："我能有什么事？"她站起身，"我去看看浣碧。"
侧殿内，浣碧已经醒来，正靠在床头喝药。见甄嬛进来，她挣扎着要起身行礼。
"别动。"甄嬛按住她，"感觉如何？"
浣碧虚弱地笑笑："多谢娘娘关心，妾身好多了。"
不让甄嬛碰她，动作却是闪开了甄嬛的碰触。
甄嬛坐在床边，接过药碗，亲自喂她："太后为何罚你？"
浣碧垂下眼帘："是妾身的不是，没能照顾好孟侧福晋.."
"说实话。"甄嬛打断她。
浣碧咬了咬唇，低声道："太后责怪妾身入府半年未有身孕，说...说是不孝。"
甄嬛的手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放下药碗，为浣碧掖了掖被角："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浣碧突然抓住甄嬛的手："娘娘，王爷他...他真的每晚都来看妾身吗？"
甄嬛心头一震，面上却不显："孟静娴告诉你的？"
浣碧点点头，眼中带着困惑："她说王爷常常深夜还来为我掖被角，可妾身从未察觉..."
甄嬛轻轻抽出手，站起身背对着浣碧："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浣碧急忙道："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甄嬛打断她，"你现在需要休息，别想这些了。"
甄嬛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手中药碗微微倾斜，褐色的药汁溅在锦被上，晕开一片暗痕。
"姐姐..."浣碧声音发颤。
"喝药吧。"甄嬛重新舀了一勺，语气平静得可怕，"凉了就更苦了。"
浣碧乖乖喝药，眼泪却大颗大颗掉进碗里。甄嬛看着，忽然问道："你心里，可还有皇上？"
浣碧猛地呛住，咳得满脸通红。甄嬛为她拍背，手劲却大得惊人。
"我...我..."浣碧语无伦次，"皇上他..."
"他亲自抱你来的。"甄嬛贴近她耳边，声音轻如呢喃，"你昏迷时，一直抓着他的袖子不放。"
浣碧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甄嬛直起身，将空碗放在一旁，忽然笑了："你这丫头，倒是有本事。"
殿外传来脚步声，雍正的声音由远及近："人醒了？"
甄嬛迅速整理表情，起身相迎。浣碧则慌乱地拉扯被子，不知该如何面对那个怀抱的温度。
当雍正大步走入时，目光先落在浣碧脸上，而后才看向甄嬛："朕来看看。"
这一眼，被甄嬛敏锐地捕捉到了。
那目光中藏着的，是连帝王自己都未察觉的关切与温柔。
浣碧倒是好手段，允礼和皇上都被她勾的死死的。
尤其是皇上，看着似乎比允礼那个正牌夫君还要关切了她的妹妹。
走出侧殿，甄嬛站在廊下，望着远处的宫墙。
夕阳西下，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她想起孟静娴那些看似无心的话语，想起允礼可能对浣碧的温柔体贴，心中泛起一阵苦涩。
"娘娘，"沈眉庄走到她身边，轻声道，"起风了，回去吧。"
甄嬛点点头，却站在原地不动。过了许久，她才轻声问道："眉庄，你说人心为什么会变？"
沈眉庄握住她的手："人心如流水，本就无常。我们能做的，只有守住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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