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妾身听说福晋出事了,这...这可如何是好?"孟静娴快步上前,却在看到床榻上的血迹时"恰到好处"地倒吸一口冷气,用手帕掩住了嘴。
允礼没有回答,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浣碧身上。孟静娴的目光在允礼和浣碧之间游移,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她看着浣碧惨白的脸色和身下的血迹,一种隐秘的喜悦从心底升起——这个碍眼的孩子终于消失了,而且还是允礼亲手造成的意外。多么完美的结局。
"王爷别太自责了,这都是命数。"孟静娴柔声安慰,手指轻轻搭上允礼的肩膀,"福晋福大命大,一定会好起来的。"
允礼猛地甩开她的手,声音冰冷:"出去。"
孟静娴脸色一僵,随即露出受伤的表情:"王爷..."
"本王说出去!"允礼突然暴怒,吓得孟静娴后退了两步。她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但很快又恢复了温婉的模样。
"妾身告退,王爷保重身体。"孟静娴福了福身,转身时嘴角却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冷笑。
走出寝殿,她深吸一口气,感觉胸中块垒尽消。浣碧失去了孩子,还伤了身子,以后在这王府里,还有谁能与她孟静娴争宠?
寝殿内,周太医正在为浣碧施针止血。允礼跪在床前,握住浣碧冰冷的手,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王爷,福晋失血过多,恐怕一时半刻醒不过来。"周太医收起银针,低声道,"微臣开几副药,先稳住气血。至于其他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允礼点点头,声音沙哑:"用最好的药,不管多珍贵,只要能救她..."
周太医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王爷,有句话微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福晋此次小产,除了落水受寒,似乎...似乎还服用了些寒凉之物。"周太医谨慎地选择着措辞,"微臣在诊脉时察觉到异常,像是...像是..."
允礼猛地抬头:"像是什么?"
"像是有人刻意为之。"周太医压低声音,"不过也可能是微臣多虑了,毕竟落水受寒已足以导致流产。"
允礼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想起浣碧落水时的情景,想起孟静娴那转瞬即逝的诡异表情。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但他强迫自己暂时压下这个想法。
"此事不要声张。"允礼沉声道,"你先去开药吧。"
周太医躬身退下,寝殿内只剩下允礼和昏迷不醒的浣碧。允礼轻轻抚摸着浣碧的脸颊,想起她要是得知有孕时那欣喜若狂的样子,想起他们一起为孩子取名的夜晚。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疏忽。
"昭昭...对不起..."允礼将额头抵在浣碧的手上,肩膀微微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浣碧的手指突然轻微地动了动。允礼立刻抬头,看到浣碧的眼睫毛轻轻颤动,似乎要醒过来。
"昭昭?昭昭你醒了吗?"允礼急切地呼唤着。
浣碧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涣散了片刻才聚焦在允礼脸上。她的嘴唇干裂,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孩子...我们的孩子..."
允礼的心像被利刃刺穿,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紧紧握住浣碧的手。
浣碧的目光下移,看到自己平坦的腹部和床榻上的血迹,突然明白了什么。
“昭昭——我……对不起孩子……对不起都是为夫的错。”允礼愧疚感从内而外地开始自责,他也害怕她会想不开。
他同样的甚至是更内疚不已,他们的孩子是因为他才没有的。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鸣:"不——!"
那凄厉的哭喊声穿透了整个王府,连站在院中的孟静娴都听得一清二楚。她轻轻摇着团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哭吧,哭得越伤心越好。"孟静娴低声自语,"这样王爷才会记得,是谁害死了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