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允礼带浣碧去湖边钓鱼。他手把手教她如何甩竿,如何感知鱼儿的咬钩。
浣碧学得认真,却总在鱼儿上钩时惊喜地叫出声,把鱼吓跑。允礼不恼,反而被她孩子气的反应逗得大笑。
"你这样,我们今天怕是要饿肚子了。"允礼调侃道,眼中满是宠溺。
浣碧嘟着嘴:"那不如我们采些野菜回去,我煮给你吃。"
允礼欣然同意。两人沿着湖边采摘新鲜的荠菜和野葱,浣碧还发现了一片蘑菇。她兴奋地指给允礼看,却被他严肃地拦住。
"这蘑菇有毒,"允礼捏捏她的鼻尖,"看来得给你好好上一课,哪些野菜可以吃,哪些碰不得。"
浣碧吐了吐舌头,乖乖听他讲解。
夕阳西下时,他们收获颇丰,手牵手回到小屋。允礼生火,浣碧则展示她的厨艺。
简单的野菜汤,却因加入了彼此的爱意而格外鲜美。
然而好景不长,一个月后,雍正下旨召允礼回京处理紧急政务。临行前夜,允礼将浣碧紧紧搂在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我很快就回来,"他一遍遍承诺,"最多十日。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留了护卫保护你。"
浣碧强忍泪水点头:"我等你。"
允礼捧起她的脸,深深吻下去,这个吻带着不舍和承诺。
次日清晨,他轻手轻脚地起身,却在门口被浣碧叫住。
"允礼!"她赤脚跑过来,扑进他怀里,"早些回来。"
允礼紧紧抱住她,许久才松开:"一定。"
看着他骑着马渐行渐远,浣碧站在庄子门口,直到再也看不见马车的影子。她转身回屋,发现桌上放着一封信。展开来看,是允礼工整的字迹:
"昭昭吾妻,见字如晤。虽暂别离,心常相伴。园中梨花将开,待我归来,与卿共赏。夫允礼手书。"
浣碧将信贴在胸前,嘴角扬起甜蜜的弧度。
总算是在他的心里,有了一席之地了。
浣碧正坐在院子里绣着一方帕子,阳光透过梨树的枝叶斑驳地洒在她的裙裾上。庄子里的生活简单而宁静,没有王府里那些繁复的规矩,也没有需要时刻提防的明枪暗箭。
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安排自己的时间,想绣花就绣花,想发呆就发呆,甚至可以在午后躺在藤椅上小憩,不必担心有人会指责她失了体统。
"福晋,有人来访。"小丫鬟青杏匆匆跑来通报,打断了浣碧的思绪。
浣碧微微蹙眉,她在庄子里深居简出,鲜少有人知道她的住处。"是谁?"
"是一位老爷,自称姓甄。"青杏答道。
浣碧的手指一颤,绣花针险些扎进指腹。她放下绣绷,深吸一口气。甄远道,她的"老爷",她名义上的主人,实际上的...父亲。这个称呼在她舌尖滚了滚,终究没有说出口。
"请他到前厅稍候,我换身衣裳就去。"浣碧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波澜。
回到房中,浣碧对着铜镜整理了一下鬓发。镜中的女子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唯唯诺诺的小丫鬟,眼角眉梢都透着坚毅。
她换上一件素净的藕荷色衫子,既不显得刻意寒酸,也不过分华丽。她要以平等的姿态面对甄远道,不再是那个任人差遣的浣碧。
前厅里,甄远道背着手站在窗前,身形比浣碧记忆中消瘦了许多,鬓角的白发也更多了。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脸上堆起笑容:"浣碧……云福晋许久不见了。"
浣碧福了福身,语气疏离:"甄老爷突然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甄远道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叹了口气:"你我之间,何必如此生分?"
"礼不可废。"浣碧抬眼直视他,"老爷是主子,浣碧是奴婢,自然要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