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晋等了一会儿才敢回答:“您和熹贵妃出去了好一会儿,福晋就出去了……”
阿晋不敢想,这——三人又凑一起啦?
浣碧——不,福晋又是那样的敏感的性子,王爷还真是会踩着福晋的雷点啊。
"昭昭?"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浣碧浑身一颤,却没有回头。允礼快步走到她身边,眼中满是担忧:"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了你许久。"
浣碧勉强扯出一抹笑:"宴席闷热,出来透透气。"
允礼凝视着她的侧脸,月光下,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他心中一痛:"你...哭了?"
浣碧抬手拭去泪水,强作镇定:"风吹的。"她转向允礼,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王爷怎么出来了?"
允礼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声道:"担心你。"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浣碧的泪水再次涌出。她急忙别过脸去,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失态。
允礼伸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浣碧摇头,声音哽咽:"没有...只是..."她突然抬头,直视允礼的眼睛,"王爷,您可有什么话要对妾身说?"
允礼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平静:"为何这么问?"
浣碧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不愿说...他选择隐瞒。她勉强笑了笑:"没什么,随口一问罢了。"
两人陷入沉默,只有池中的锦鲤偶尔跃出水面,发出轻微的"扑通"声。
"昭昭,"允礼突然开口,"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记住,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对于他,从来都不只是责任。
浣碧的心猛地一颤。他这是在...承诺?还是在弥补?她不敢深想,只是轻轻点头:"妾身明白。"
允礼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浣碧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却感受不到往日的温暖。
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甄嬛的话,那个失去的孩子,以及...那两个她曾视如己出的孩子。
"回去吧,"允礼轻声道,"夜凉了。"
浣碧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往回走。月光下,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却似乎隔着一道看不见的鸿沟。
回到宴席上,甄嬛已经重新入座,神色如常地与雍正说着话。见允礼和浣碧携手亲密地回来,她的目光微微一滞,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
浣碧看着甄嬛完美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
她曾敬重这位姐姐,可如今...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秘密,面对这个抢走她丈夫的心的女人,以及...那两个孩子。
她还想着到底要不要在王府呆下去了,外租父一家的冤屈还没有平反,她娘亲的牌位还没有迎回来。
这些一桩桩,一件件的才是她该头疼关心的事。
想着敦亲王那里应该要有她外祖家的消息了。
宴席散后,回府的马车上,浣碧一直沉默不语。允礼几次欲言又止,最终也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回到王府,浣碧以身体不适为由早早回房。她独自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
她拿起梳子,机械地梳理着长发,脑海中却思绪万千。
"福晋,"青柳轻手轻脚地进来,"要奴婢伺候您更衣吗?"
浣碧摇头:"不必了,你先下去吧。"
待青柳退下,浣碧终于放任泪水决堤。
她伏在妆台上,无声地哭泣。那个失去的孩子,那个她曾满怀期待的小生命...如果它还活着,也该成形了。不久就能呱呱落地了。
门外,允礼静静站立,听着里面压抑的啜泣声,心如刀绞。他抬手想敲门,却又缓缓放下。有些痛,不是言语能够抚平的。
这一夜,王府的两个主人,一个在房内哭泣,一个在门外守候,却都孤独得如同身处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