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汐,"甄嬛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清明,"去把本宫妆匣最下层那封信取来。"
槿汐会意,快步走向内室。那封信是多年前甄嬛与果郡王约定的暗号,只有他们二人知道其中含义。如今,或许是唯一能暗中传递消息的方式了。
窗外,暮色渐沉。紫禁城的宫墙在夕阳下泛着血一般的红色,仿佛预示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
雍正缓步逼近浣碧,玄色龙纹靴尖抵住她的绣鞋,迫使她后退时撞上紫檀案几。他单手撑在她耳侧,另一手捏起她下巴,拇指重重碾过她颈侧伪造的"红痕"——那是佟嬷嬷用口脂精心描绘的"侍寝印记"。
"云福晋的皮肤倒是娇嫩。"他低笑,指尖突然发力掐出淤青,"这痕迹若再深些,怕是连老十七看见了都要信以为真了。"
浣碧疼得睫毛乱颤,却见雍正俯身在她耳边轻语:"你说,老十七若知道你夜夜在朕榻上承欢,还会不会要你这残花败柳?"
浣碧的视线模糊了一瞬,喉间涌上血腥气。她终于明白这些天为何雍正命人日日为她梳妆——那些华服金钗、颈侧红痕,全是扎向允礼的毒针。
雍正突然甩出一卷泛黄的奏折,砸在浣碧膝前。展开的纸页上赫然是乔太傅的笔迹:"黄河改道之策,当以邺城为界..."墨迹旁还沾着暗褐色的血渍。
"乔氏满门七十六口的性命,就系在云福晋一念之间。"他弯腰拾起奏折,纸页擦过浣碧惨白的脸,"朕很好奇,是你外祖父的遗物重要,还是果郡王府上下三百余口的脑袋重要?"
浣碧的指甲抠进掌心,突然摸到袖中允礼塞给她的玉扣——那是乔家死士的调令。
雍正却猛地攥住她手腕:"找这个?"他两指夹起玉扣,在烛火上缓缓灼烧,"你以为朕不知道老十七每月十五去乔家旧宅做什么?"
雍正突然击掌三声,苏培盛捧着一件胭脂色肚兜跪在殿外——那分明是浣碧被囚当日穿的贴身衣物!
"内务府已记档,云福晋侍寝七次。"他抚过肚兜上绣的并蒂莲,"若明日太医诊出喜脉,你说老十七是会相信你的清白,还是相信这满宫风言风语?"
"朕连圣旨都拟好了。"雍正展开黄绫,上面竟真是晋封她为贵人的诏书,"要么三日后带着《治水策》来换自由,要么...永远以云福晋的身份困在永寿宫。"
雍正突然拽着浣碧来到窗前。透过菱花格,她看见允礼仍跪在宫道上,朝服后背已渗出血迹——那是他方才暴起护她时被侍卫打的。
"多深情啊。"皇帝冰凉的手指划过她锁骨,"可惜他越这般,朕越要毁了你。"
他突然咬住她耳垂低语:"知道为何留你半月吗?朕要老十七亲眼看着,他的心头肉是怎么被朕一寸寸碾碎的。"
浣碧发间的金凤钗突然被雍正拔出,钗尖抵在她喉间:"你说,若朕现在宣他进来,看他挚爱之人衣衫不整地躺在朕怀里...他会当场呕血而亡吗?"
浣碧的泪水冲花了胭脂,在脸上划出两道血痕般的红印。雍正却笑着用帕子蘸了茶盏,一点点擦净她的脸:"哭什么?你外祖父教你的《女诫》里,没说过妃嫔该如何侍君?"
她终于瘫软在地,颤抖着去捡那张黄河图纸的残页。雍正却一脚踩住她手指:"不是现在。"他弯腰抱起她走向龙床,"今晚朕要你亲口告诉老十七——你心甘情愿做朕的女人。"
浣碧在一旁瞥见案头奏折——那是敦亲王联名准格尔使团的密信。雍正顺着她目光轻笑:"瞧,你不过是我们兄弟博弈的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