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装糊涂!"太后厉声打断,"皇上既肯为你威胁老十七,自然对你另眼相看。"她眯起眼睛,"你若不肯,哀家便让皇上知道,你与老十七早早私通之事确凿无疑!"
沈眉庄手中药匙一颤,险些打翻药碗。她迅速稳住心神,却难掩心中震惊——浣碧何时在皇上面前有了这等脸面?
"太后息怒。"沈眉庄轻声劝道,"您凤体要紧,莫要为这些琐事动气。"她瞥了眼跪在地上的浣碧,"云福晋若有错处,慢慢教导便是。"
太后冷哼一声:"眉庄啊,你就是心太软。这等贱婢,不给点教训如何知道天高地厚?"
浣碧忽然重重叩首:"儿臣愿为太后效劳,只是..."她抬起头,眼中含泪,"儿臣实在不知该如何向皇上开口..."
太后神色稍霁:"这你不必担心,哀家自会教你。"她示意浣碧近前,压低声音说了几句。
沈眉庄站在一旁,看似专注地搅动汤药,实则竖耳倾听。她心中疑窦丛生——太后为何如此笃定浣碧能影响皇上?而浣碧与允礼之间,又究竟有何隐情?
"儿臣明白了。"浣碧轻声应道,"儿臣定当尽力而为。"
太后满意地点头:"这才像话。记住,若敢耍花样..."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果郡王远在西北,生死不过哀家一句话的事。"
浣碧身子一颤,再次叩首:"儿臣不敢。"
待浣碧退下后,沈眉庄柔声道:"太后,该用药了。"
太后接过药碗,忽然问道:"眉庄,你觉得浣碧这丫头如何?"
沈眉庄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不显:"云福晋聪慧伶俐,只是..."她斟酌着词句,"性子有些倔强。"
"倔强?"太后冷笑,"哀家看她是活腻了!竟敢勾引皇帝!"她忽然抓住沈眉庄的手,"眉庄,你素来稳重,替哀家多盯着她些。"
沈眉庄恭敬应下:"臣妾遵命。"
走出寿康宫,沈眉庄长舒一口气。她望向浣碧离去的方向,眉头紧锁——这宫中局势,似乎比她想象的更为复杂。
浣碧回到自己房中,关紧门窗后,终于卸下伪装。她颤抖着倒了一杯冷茶,一饮而尽。
太后竟知道皇上用她威胁允礼之事,说明寿康宫在养心殿安插了眼线。而太后要救皇后,显然是为了对抗皇上日益增长的权力。
"允礼..."浣碧轻唤一声,眼中闪过决绝。她必须加快计划,否则允礼在西北凶多吉少。
她从枕下取出一个小木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枚玉佩——那是允礼临行前托心腹送来的信物。玉佩背面刻着细小的字迹:"西北军中已有安排,勿忧。"
浣碧将玉佩贴在胸口,眼中泪光闪烁。她必须演好这场戏,让雍正和太后都以为她只是个任人摆布的棋子。
而在养心殿,雍正正听着暗卫汇报。
"果郡王已启程前往西北,临行前未见任何人。"暗卫低声道。
雍正满意地点头:"继续盯着钮祜禄氏,看她是否按太后的指示行动。"
"遵命。"
待暗卫退下,雍正走到窗前,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他自以为布下天罗地网,却不知浣碧早已看穿他的计谋——西北军中,早有乔家旧部暗中接应允礼。
寿康宫内,太后服下安神汤,却辗转难眠。她总觉得浣碧答应得太爽快,其中必有蹊跷。
"嬷嬷,"她唤来心腹,"去查查果郡王福晋近日都与何人来往。"
"是,太后。"
沈眉庄回到自己宫中,挥退左右后,取出纸笔快速写下几行字,然后交给贴身宫女:"务必亲手交给敬妃娘娘。"
她站在窗前,望着渐暗的天色,心中不安愈发强烈。这宫中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而她,必须在这场权力博弈中保全自己。
夜色渐深,紫禁城中各方势力各怀鬼胎。雍正以为自己是下棋之人,殊不知已成他人棋局中的一枚棋子。浣碧与允礼暗中联手,正编织着一张更大的网,等待收网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