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洋自鸣钟敲响时,年世兰正在数康熙腰间的玉佩组绶。
五色丝线里缠着根突兀的红绳,拽出来竟是她的珍珠耳坠——分明是上月围猎时遗失的。
"原来皇上是...梁上君子。"她晃着失而复得的耳坠,却被帝王咬住耳垂:"朕分明是...探花郎。"温热的唇舌卷走珍珠上的凉意,窗外突然落雨,雨滴在琉璃瓦上敲出急弦般的节奏。
夜读话本子的烛火噼啪炸响,年世兰用金簪去挑灯花。康熙突然合上书,捉住她手腕就着火光细看:"这道疤..."
"八岁爬树摘桑葚摔的。"她话音未落,帝王舌尖已掠过那道浅白痕迹。
湘妃竹简散落满地,恰拼成山鬼中"既含睇兮又宜笑"的残句。
子时的更漏滴水声里,年世兰为康熙解朝珠。珊瑚珠子卡在他领扣间,她俯身去咬,忽被帝王托住后脑。
朝珠轰然断裂,一百零八颗朱红滚落满地。
"这要遭言官..."她惊呼被吞进唇齿间。康熙含着她的下唇含糊道:"让他们参..."掌心贴着她后腰往下按,补服金线在肌肤上压出蟠龙纹。
晨起系衮服玉带时,年世兰故意勒紧一寸。康熙闷哼一声,将她抵在鎏金柱上:"爱妃比礼部更懂...约束之道。"
冰凉的五爪金龙贴着她后背游走,她踮脚咬断他肩上垂落的丝绦:"臣妾这是在...解皇上心结。"
梁九功在殿外数到第九声咳嗽,终于听见天子沙哑的笑:"今日的早朝往后推一推。"。
宜修坐在梳妆台前,铜镜中映出她略显憔悴的面容。她轻轻抚过眼角的细纹,心中暗自计算着日子——整整三十七天,雍正未曾踏入她的正院一步。
这倒也罢了,毕竟雍正的政务繁忙,可奇怪的是,连怀着身孕的李氏也未能得见雍正。
"剪秋,"宜修唤来贴身宫女,"芙蓉苑那边可有消息?"
剪秋低眉顺眼地答道:"回福晋的话,李侧福晋那边一切安好,太医日日请脉,只是……"她犹豫了一下,"只是王爷依旧未曾去过芙蓉苑探望。"
宜修手中的玉簪一顿,在妆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李氏腹中怀的可是皇嗣,雍正素来重视子嗣,怎会如此反常?她心中疑云密布,一个大胆的猜测浮上心头——莫非雍正在外有了新欢?
"去,传苏培盛来见我。"宜修放下玉簪,声音冷了几分。
不多时,苏培盛弓着身子进去,跪地行礼:"奴才给福晋请安。"
宜修端坐在凤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御前总管:"苏公公,近日主子爷都在忙些什么?本福晋见他消瘦了不少,心中甚是挂念。"
苏培盛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闪烁:"回福晋的话,王爷近日批阅奏折到深夜,奴才劝了几回,王爷只说国事要紧……"
"哦?"宜修轻抿一口茶,"那王爷可曾出过王府?"
"这……"苏培盛身子一颤,"主子爷偶尔会微服出巡,体察民情……"
宜修将茶盏重重放在桌上:"苏培盛,你跟随王爷多年,本福晋待你不薄。如今连句实话都不肯说吗?"
苏培盛连连叩头:"福晋明鉴,奴才不敢欺瞒福晋只是王爷严令申明,再三交代过……"
"罢了,"宜修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待苏培盛退下,宜修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苏培盛的反应证实了她的猜测——雍正确实有事瞒着她。
"剪秋,去把李德海叫来。"宜修低声吩咐。
李德海是宜修从娘家带来的心腹太监,办事极为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