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慈宁宫,金桂飘香。太后倚在暖阁的软榻上,手中捻着佛珠,目光却落在案几上那封刚送到的家书上。
"娘娘,璇妃又派人送来了亲手绣的抹额。"孙嬷嬷捧着锦盒轻声道。
太后眼皮都未抬:"搁着吧。"
孙嬷嬷欲言又止:"这已是本月第三次了,璇妃娘娘这般殷勤..."
"殷勤?"太后冷笑一声,"她这是做给皇帝看的。"手指轻轻敲着案几,"去把宜妃叫来。"
宜妃匆匆赶到时,太后正在修剪一盆金菊。
"臣妾参见太后。"
"起来吧。"太后头也不抬,"听说昨儿皇帝又宿在景仁宫?"
宜妃绞着帕子:"是...皇上已经连续七日..."
咔嚓一声,太后剪断了一枝开得正艳的花:"哀家记得,先帝在时,最忌讳专宠。"
宜妃眼睛一亮:"太后明鉴!璇妃这般魅惑君上,实在..."
"够了。"太后冷冷打断,"你兄长在河北的差事,办得如何了?"
宜妃脸色一白:"这..."
太后终于放下剪刀:"连自家后院都管不好,还想管皇帝的后宫?"
景仁宫内,年世兰正在试穿新制的夏衣。
"娘娘,慈宁宫方才传了宜妃过去。"小宫女低声禀报。
年世兰抚着绣满缠枝牡丹的衣襟,轻笑:"太后这是坐不住了。"她转向铜镜,"去把本宫那对翡翠镯子找出来,明日要去给太后请安。"
颂芝犹豫道:"娘娘,太医说您产期将近,不宜..."
"正是要赶在产前去。"年世兰眸中闪过一丝锐利,"本宫倒要看看,太后还能使出什么招数。"
次日清晨,年世兰挺着五个月的孕肚来到慈宁宫。才到宫门,就听见里头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本宫来得不巧?"年世兰笑吟吟地问守门太监。
太监满头大汗:"璇妃娘娘恕罪,太后娘娘正在训诫宫人..."
话音未落,里头传来太后冰冷的声音:"让她进来。"
年世兰理了理鬓角,款款而入。只见满地碎瓷中,太后端坐如松,宜妃跪在一旁脸色惨白。
"臣妾给太后请安。"年世兰刚要行礼,太后忽然道:"你身子重,免了。"
年世兰顺势起身,故作惊讶:"宜妃姐姐这是..."
"她御下不严,该罚。"太后淡淡道,"倒是你,这么大的肚子还到处走动?"
年世兰抚着肚子柔声道:"臣妾想着,生产后要坐月子,怕是有段时日不能来给太后请安了。"说着示意宫女呈上锦盒,"这是臣妾娘家送来的老山参,最是滋补..."
太后突然打断:"听说你兄长在西北又立了战功?"
年世兰心头一紧,面上不显:"托皇上洪福,兄长只是尽了本分。"
"年家倒是人才辈出。"太后意味深长,"皇帝准备晋你为贵妃的折子,已经拟好了。"
殿内霎时死寂。宜妃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年世兰指尖微颤,随即绽开笑颜:"太后说笑了,臣妾..."
"哀家从不说笑。"太后缓缓起身,走到年世兰面前,"你猜,哀家为何会知道?"
回到景仁宫,年世兰立刻召来杨太医。
"娘娘脉象紊乱,需立即安胎!"杨太医把脉后大惊。
年世兰死死攥着锦被:"本宫问你,若有人在本宫的安胎药里动手脚..."
杨太医扑通跪下:"微臣以性命担保,景仁宫的药材绝无问题!"
"那就是在别处了。"年世兰冷笑,"让人去查查今日本宫在慈宁宫用的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