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个承诺...胤礽握紧拳头。
无论将来局势如何变化，他都会遵守今夜之誓。
不仅因为那是他对父皇的承诺，更因为年世兰值得这样的对待。
"殿下，要传早膳吗？"何柱小声问道。
胤礽摇摇头："先去库房，把那套《佩文韵府》找出来。"那是康熙三十三年御制的珍本，他一直舍不得拿出来。
"殿下是要...？"
"送去景仁宫，给璇贵妃。"胤礽顿了顿，又补充道，"再挑几方上好的徽墨，十八弟该学写小楷了。"
何柱瞪大眼睛，随即会意地笑了："奴才这就去办。"
胤礽站在廊下，望着渐渐亮起的天色。紫禁城的琉璃瓦上泛起金光，新的一天开始了。而他和皇阿玛之间，似乎也翻开。
乾清宫的龙涎香在鎏金香炉中袅袅升起，年世兰跪在御案前，一双凤眼含着盈盈水光，倔强地望着康熙。
她方才一番醋意横生的言语，此刻正悬在殿中，如同将化未化的冰棱。
康熙放下手中朱笔，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爱妃这是怎么了？朕不过看了几眼秀女，值得你这般大动肝火？"
"万岁爷明知故问。"年世兰声音微颤，葱白的指尖掐进掌心，"那甄嬛不过是个四品官的女儿，也配入宫为妃？臣妾..."她忽然哽住，似是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俯首，"臣妾僭越了。"
康熙起身，缓步走到年世兰面前，明黄龙袍的下摆扫过她的指尖。
他伸手抬起年世兰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朕的璇贵妃向来大度，今日怎的这般小气？莫不是..."他故意拖长声调，"怕那甄嬛分了你的宠？"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直刺年世兰心口。她猛地挣脱康熙的手，眼中泪光更甚："皇上既知臣妾心意，何必如此羞辱！"她声音哽咽，"臣妾自入宫以来，何曾在意过什么恩宠地位？不过是...不过是..."
"不过是什么？"康熙逼近一步，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年世兰仰起脸，泪水终于滑落："不过是真心爱慕皇上，见不得旁人亲近罢了！"这句话几乎是从她齿间挤出来的，带着前所未有的委屈与倔强。
康熙愣住了。他见过年世兰千般模样——娇媚的、狠厉的、算计的，却从未见过她如此脆弱的一面。
那滴泪顺着她精致的面庞滑下，落在御前金砖上，竟让他心头一颤。
"傻丫头。"康熙忽然笑了，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朕不过试探你一二，怎的就哭了？"他语气陡然温柔，将年世兰扶起，"朕有你还忙不过来，哪还有心思纳新人？"
年世兰怔怔地望着康熙，一时分不清他话中真假。
康熙揽她入怀，在她耳边低语："今年的秀女都是给皇子们选妾的，朕一个不留。"
"当真？"年世兰声音闷在康熙胸前，带着几分怀疑。
康熙轻笑，手指绕着她的一缕青丝："君无戏言。不过..."他话锋一转，"那甄嬛确实才貌出众，朕想着配给老四倒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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