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子浑身一颤，却仍坚持道： “奴婢知道死罪难逃，但此信涉及江山社稷，奴婢……不敢不报。”
雍正盯着她，忽然冷笑一声：“你一个宫女，倒懂得‘江山社稷’？”
福子抬起头，眼中竟有泪光闪动：“奴婢不懂朝政，可华妃娘娘若真有不轨之心，皇上……皇上会有危险。”
雍正神色微动。
他沉默片刻，忽而话锋一转：“福子，朕若没记错，你曾是伺候华妃的宫女。”
福子咬牙：“是。正因如此，奴婢更知华妃娘娘的手段……这封信，或许是有人故意栽赃，又或许……”
雍正打断她：“你为何不直接将信烧了？装作不知，对你最安全。”
福子摇头，声音哽咽却坚定：“皇上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宁可死，也不愿见您身陷险境。”
雍正目光深沉，久久未言。
最终，他合上密信，语气稍缓： “此事，朕会查。今夜之言，若泄露半分——”
福子重重磕头：“奴婢愿以性命担保，绝不外传！”
雍正挥了挥手： “退下吧。”
——
福子退出殿外，腿软得几乎站不稳。
苏培盛跟出来，低声道：“姑娘胆子不小啊。”
福子苦笑： “苏公公，我这条命……本就是捡回来的。”
殿内，雍正凝视着烛火，指尖摩挲着信纸上的华妃私印，眸色晦暗不明。
自从那夜呈上密信后，福子在养心殿的日子似乎并无太大变化。
雍正依旧忙于朝政，偶尔深夜伏案时，会让她添一盏灯，或是换一杯温热的参茶。
福子不敢多问那封信的结果，只是更加勤恳地做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报答皇上的恩情。
——
这日，养心殿外下起了雨。
福子抱着一摞新晒好的奏折，匆匆从廊下跑过，冷不防被一个急匆匆的小太监撞了个满怀。
"哎哟！"小太监手里的茶盏"啪"地摔碎在地上，热茶溅了福子一身。
"对、对不住！"小太监吓得脸色发白，"奴才急着给苏公公送茶，没瞧见姐姐……"
福子低头看了看湿透的衣襟，又瞧了瞧散落一地的奏折，叹了口气："没事，你去吧，这儿我来收拾。"
小太监千恩万谢地跑了。福子蹲下身，一张一张捡起奏折，用袖子小心擦去沾上的水渍。
"怎么这么不小心？"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福子浑身一僵，回头便见雍正负手而立，眉头微蹙。
"皇、皇上！"她慌忙跪下，"奴婢该死，弄湿了奏折……"
雍正瞥了眼她湿透的袖口，淡淡道："朕问的是，你的衣裳。"
福子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狼狈的模样，小声道："奴婢……奴婢不打紧。"
雍正沉默片刻，忽然道："今日不是你当值。"
福子没想到皇上竟记得她的轮值日子，心头一热，老实答道："小顺子病了，奴婢替他半日。"
"你倒是热心。"雍正语气听不出喜怒，"苏培盛。"
苏培盛连忙上前："奴才在。"
"去库房取套干净的衣裳给她。"雍正说完，转身进了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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