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子呆在原地，直到苏培盛推了推她："傻丫头，还不谢恩？"
她这才如梦初醒，冲着殿门重重磕了个头："谢皇上恩典！"
——
换好衣裳后，福子摸着身上柔软的料子，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瞧你乐的。"苏培盛摇头，"不过是套衣裳，至于吗？"
福子抿嘴一笑："苏公公，皇上他……其实很心善，对不对？"
苏培盛瞪眼："这话可不敢乱说！"
福子却像偷吃了蜜糖似的，一整天都轻飘飘的。
哪怕被派去擦拭殿外最角落的灯罩，她也擦得格外认真，仿佛那灯罩是御赐的宝贝。
——
夜里，雍正批完折子，忽然问道："今日那套衣裳，她可还合身？"
苏培盛一愣，随即会意："回皇上，福子穿着正合适，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雍正"嗯"了一声，又道："往后她的月例，按二等宫女发放。"
苏培盛暗自吃惊——这相当于连升两级！面上却不敢显露，只恭敬道："奴才明日就去办。"
——
消息传到福子耳中时，她正在后院洗衣。
"真的？"她呆呆地松开手里的棒槌，"皇上……皇上给我涨月例？"
传话的小太监笑道："可不是！姐姐如今可是养心殿的红人了！"
福子突然红了眼眶。
她想起从前在景仁宫时，华妃心情不好就罚她跪碎瓷片。
想起在翊坤宫，她因打翻一盏茶被抽了十鞭子。
更想起那个雨夜，皇上那句"留下吧"，给了她一条生路。
"我得做点什么……"她喃喃自语。
——
翌日清晨，雍正发现案头多了一个粗糙的布包。
打开一看，竟是几块桂花糕，模样歪歪扭扭，显然出自生手。
苏培盛紧张道："奴才这就拿去扔了！"
"慢着。"雍正拈起一块尝了尝，甜得发腻，还带着焦糊味。
他忽然想起昨日偶然听见小宫女们的闲聊——
"福子姐姐天不亮就去了御膳房，求师傅教她做点心呢！"
"听说她月例全买了桂花蜜，自己连盒胭脂都舍不得买……"
雍正放下糕点，对苏培盛道："告诉她，朕不爱吃甜的。"
待苏培盛退下后，他却将剩下的糕点仔细包好，放进了抽屉。
——
福子得知皇上不爱吃甜食，懊恼得直跺脚。
"我明明问过苏公公的呀……"她急得团团转，"怎么办？皇上会不会觉得我笨手笨脚？"
正发愁，忽见小太监跑来："姐姐快去！皇上传你研墨呢！"
福子眼睛一亮，立刻擦了擦手跑向正殿。
跨过门槛时，她悄悄望了眼御案——那碟失败的桂花糕，已经不见了。
养心殿内，烛火轻晃。雍正正批阅奏折，朱笔在折子上勾画几笔，眉头微蹙。
福子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手里捧着一盏新沏的茶，低眉顺眼地放在御案一角。
雍正抬眸，目光落在她身上。
"今日的茶，味道不同。"他淡淡道。
福子一怔，随即低头答道："回皇上，奴婢……加了一味陈皮，听说能理气健脾。"
雍正放下笔，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你懂药理？"
福子摇头，耳尖微红："奴婢不懂，只是前几日见皇上批折子时揉了几次胃脘，想着……或许能舒坦些。"
雍正指尖一顿，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
"倒是细心。"他语气依旧平淡，却未再继续批折，反而问道，"那碟桂花糕，是你做的？"
福子心头一跳，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是……奴婢手笨，做得不好，皇上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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