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说了不爱吃甜食。"雍正放下茶盏，"为何还要做？"
福子咬了咬唇，小声道："奴婢……奴婢只是想报答皇上。"
"报答？"雍正似笑非笑，"朕给你的月例银子，就是让你买桂花蜜糟蹋的？"
福子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皇上怎么知道——"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雍正看着她这副模样，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苏培盛。"
"奴才在。"
"明日让御膳房拨个师傅，教她做些像样的点心。"雍正重新拿起朱笔，"省得浪费朕的银子。"
福子呆住了，直到苏培盛悄悄扯她袖子才反应过来，连忙跪下："奴婢……谢皇上恩典！"
——
待福子退下后，苏培盛忍不住道："皇上若喜欢那丫头的手艺，直接召御厨便是，何必……"
雍正扫他一眼："多嘴。"
苏培盛立刻噤声。
雍正翻开下一本奏折，忽然道："她与旁人不同。"
苏培盛一愣："皇上是说……"
"没什么。"雍正打断他，"去把朕的斗篷取来。"
——
殿外，福子靠在廊柱上，捂着发烫的脸颊。
"皇上这是……夸我还是罚我啊？"她小声嘀咕。
正胡思乱想，忽见苏培盛捧着玄色斗篷出来："丫头，皇上要去御花园散步，你跟着伺候。"
福子惊讶道："可今日不该我当值……"
苏培盛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皇上亲自点的你。"
御花园内，暮色渐沉。雍正负手走在青石小径上，福子捧着斗篷跟在三步之后，低垂着头不敢出声。
"你平日话不是挺多？"雍正忽然开口，"怎么，怕朕？"
福子连忙摇头："奴婢不敢！只是……"
话音未落，前方忽然传来环佩叮当之声。
"皇上万福金安——"娇媚的声音拖长了调子，华妃扶着颂芝的手从梅林转出，凤眼在触及福子时骤然冷了下来。
空气瞬间凝滞。
雍正神色不变："华妃怎么在此？"
"臣妾听闻皇上近日劳碌，特备了参汤来寻。"华妃笑着上前，目光却钉子般扎在福子身上，"这不是……景仁宫的福子么？"
福子浑身一颤，跪地行礼："奴婢参见华妃娘娘。"
华妃用护甲挑起福子的下巴："本宫记得，你该在浣衣局才对？"
"是朕调她到养心殿。"雍正突然开口。
华妃指尖一僵，强笑道："皇上真是仁厚，连这等粗使丫头都……"
"华妃。"雍正打断她，"参汤既已送到，便回宫歇着吧。"
——
翊坤宫内，瓷器碎裂声不绝于耳。
"贱婢！也配在皇上跟前晃悠！"华妃一把扫落妆台胭脂，铜镜里映出她扭曲的面容，"去查！那丫头究竟使了什么手段！"
颂芝战战兢兢道："娘娘息怒，不过是个宫女……"
"你懂什么！"华妃猛地转身，"皇上何时记得过哪个宫女穿什么衣裳？何时亲自带人逛过御花园？"她突然冷笑，"本宫倒要看看，这福子的命有多硬。"
——
三日后，福子在回廊下捡到个绣工精致的香囊。
刚拾起来，忽听一声厉喝："大胆奴才！竟敢偷娘娘的御赐之物！"
四个嬷嬷瞬间围上来，为首的周嬷嬷劈手就是一耳光："捆了！送去慎刑司！"
福子被打得踉跄倒地，香囊里滚出几颗东珠——正是年前暹罗进贡，皇上独赐华妃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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