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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刑司地牢,铁链声哗啦作响。
"认罪画押,少吃些苦头。"周嬷嬷把供词拍在桌上,"就说你受皇后指使偷窃。"
福子满脸血痕,却死死摇头:"奴婢没偷……"
"敬酒不吃!"周嬷嬷狞笑,"上拶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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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雍正猛地摔了茶盏。
"你说什么?"
苏培盛跪地急报:"福子偷盗东珠人赃并获,现下在慎刑司已……已用了一遍刑。"
"好个华妃。"雍正眼中寒光乍现,"摆驾慎刑司。"
福子被铁链吊着,十指血肉模糊,冷汗浸透衣衫。周嬷嬷捏着她的下巴,冷笑道:"小贱人,骨头倒硬。再问你一遍,认不认?"
福子眼前发黑,却仍摇头:"奴婢……没偷……"
"找死!"周嬷嬷扬起铁尺——
"皇上驾到——!"
尖利的通传声骤然划破地牢死寂。所有人扑通跪地,周嬷嬷手中铁尺当啷坠地。
雍正大步踏入,玄色龙纹靴停在血泊前。他垂眸看着奄奄一息的福子,眼底暗流翻涌。
"皇上明鉴!"周嬷嬷抖如筛糠,"这贱婢偷盗御赐东珠,人赃俱获啊!"
雍正缓缓拾起染血的供词:"皇后指使?"
"是…是这丫头亲口招认!"
"哦?"雍正突然冷笑,"那朕倒要听听,皇后何时与浣衣局宫女有了交情。"
周嬷嬷面如土色。
翊坤宫,华妃正在描眉。
"娘娘!"颂芝慌慌张张冲进来,"皇上带着那丫头往养心殿去了!周嬷嬷被押进了暴室!"
螺子黛啪地折断。华妃盯着镜中自己扭曲的倒影,突然将妆匣狠狠砸向殿门:"本宫不信!皇上会为了个贱婢——"
话音未落,苏培盛带着懿旨踏入:"华妃年氏,御下不严,即日起禁足三月!"
养心殿偏阁,太医手忙脚乱。
"指骨裂了三根,这手怕是…"老太医偷瞄帝王脸色,硬生生改口,"需静养百日。"
雍正盯着福子青紫交错的手腕,突然道:"都退下。"
待殿门闭合,他拿起药膏坐到榻边。福子惊得要起身,却被按住肩膀:"别动。"
冰凉的药膏触及伤口,福子疼得一颤。
"现在知道怕了?"雍正声音低沉,"捡东西的时候怎么不长眼?"
福子眼泪砸在锦被上:"奴婢真的没偷…"
"朕知道。"
三个字惊得福子抬头,正撞进帝王深不见底的眼眸。
雍正忽然掐住她下巴:"记住,在这紫禁城,除了朕给你的,别的都不能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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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苏培盛捧着密匣跪呈:"查清了,东珠是华妃让周嬷嬷塞的。"
雍正摩挲着福子那枚染血的木簪——白日从慎刑司捡回的。
"告诉内务府。"他忽然勾唇,"福子护驾有功,晋奉茶宫女。"
苏培盛倒吸冷气。奉茶宫女可进御前,这是明晃晃打华妃的脸!
"再传太医。"雍正将木簪收入袖中,"朕要她的手恢复如初。"
乾清门外,御史周明诚手持玉笏出列。
"臣有本奏!内务府总管包衣阿哈私授御前职缺,勾结宫女媚乱宫闱,请皇上明察!"
朝堂霎时死寂。
龙椅上的雍正缓缓抬眼:"周御史所指宫女,可是朕亲封的奉茶宫女?"
"皇上明鉴!"年羹尧突然跨步出班,"此女出身浣衣局,骤然擢升,恐有不堪之事!"
张廷玉瞳孔骤缩——年羹尧竟当廷质疑帝王私德!
翊坤宫内,华妃听着小太监密报,红唇勾起。
"兄长果然出手了。"她抚摸着鎏金护甲,"去,把'养心殿宫女夜留龙床'的消息透给景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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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偏阁,福子盯着铜镜里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