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子走进殿内,看到雍正正坐在案前,几位军机大臣站在一旁正要退下。
她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奴婢该死,打扰皇上议事..."
雍正挥了挥手,大臣们识趣地退下。他看向福子:"说吧,什么事?"
福子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她看到皇上眼中竟有一丝关切。
这一刻,她决定赌上自己的性命。
"皇上,奴婢...奴婢可能惹怒了华妃娘娘..."她颤抖着说出刚才的遭遇。
雍正的眼神骤然变冷:"她敢动朕身边的人?"
这句话让福子心头一震。她从未想过,在皇上心中,她竟算是"身边的人"。
福子跪在养心殿的龙纹方砖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浑身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她刚才脱口而出的话在殿内回荡,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竟有如此胆量。
"华妃娘娘...可能要加害奴婢..."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福子就后悔了。
在这深宫之中,一个小小的宫女指控宠妃,无异于以卵击石。
殿内静得可怕,只有更漏滴水的声音清晰可闻。
福子能感觉到皇上锐利的目光落在她单薄的背上,仿佛能穿透她的血肉,看清她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抬起头来。"雍正的声音比往常更加低沉。
福子战战兢兢地抬头,却不敢直视龙颜。
她看到皇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御案,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你且详细道来。"雍正突然开口,"一字不漏。"
福子咽了咽口水,将今日遭遇一五一十地禀明,唯独隐去了在假山后听到的只言片语——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太过危险,连她自己都不敢确定真假。
雍正听完,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转头对苏培盛道:"传朕口谕,即日起,福子调任御书房专职女史,未经朕允许,任何人不得传唤。"
苏培盛惊讶地看了福子一眼,连忙应下。
福子则呆若木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女史虽只是从七品,却是有品级的女官,与普通宫女天壤之别。
"奴婢...奴婢不敢当..."福子结结巴巴地说。
雍正摆摆手:"你字迹工整,心思缜密,当得起这差事。起来吧。"
福子叩首谢恩,起身时却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连日来的惊吓与那碗杏仁茶的后遗症终于爆发,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
恍惚间,她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臂扶住了她,龙涎香的清冽气息扑面而来。
"传太医!"雍正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把她安置在偏殿。"
当福子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床榻上,身上盖着锦被。
这不是宫女住的通铺,房间虽小却整洁雅致,窗外已是暮色四合。
"姑娘醒了?"一个年长的宫女端着药碗走进来,"张太医开的药,趁热喝了吧。"
福子挣扎着坐起来:"这是哪里?我怎么会..."
"这是养心殿的偏殿,皇上特许姑娘在此养病。"
宫女将药碗递给她,眼中带着探究的神色,"姑娘好福气,皇上亲自过问了你的病情呢。"
福子心头一跳,药汁的苦涩在舌尖蔓延。
她小口啜饮着,思绪却飘到了那个危险的午后——假山后,华妃与一个男子低声交谈着什么"边关军报"、"银两"、"大将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