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八阿哥胤禩时，他行礼的姿态格外优雅："儿臣恭祝皇额娘芳龄永驻，与皇阿玛琴瑟和鸣。"
意味深长地瞧着明玉，他的小姨子成了自己的皇额娘。
他和皇阿玛倒是成了连襟，真是可笑地离谱。
明玉注意到他用了"皇额娘"而非"皇后娘娘"，眼中笑意更深："八阿哥有心了。"
她赐下的是一套前朝棋谱，"听闻八阿哥棋艺精湛，这套《忘忧清乐集》望能入得了眼。"
胤禩眼中闪过惊喜，郑重接过："皇额娘厚赐，儿臣定当珍视。"
就在这时，一声茶盏碰撞的轻响打破了殿内的和谐氛围。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声音来源——九阿哥胤禟手中的茶盏不知为何倾斜，茶水险些洒出。
宜妃郭络罗氏站在一旁，急得直扯帕子，小声提醒："小九！"
胤禟却恍若未闻。他直直地盯着凤座上的明玉，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三个月前，当额娘提议让他娶明玉时，他是何等厌恶？一个破落户的丫头，也配做他的福晋？
可如今，这个他曾经不屑一顾的女子，竟成了他必须跪拜的皇额娘。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今日的明玉美得惊人。
那曾经在他看来平凡无奇的眉眼，在凤冠霞帔的映衬下竟如明珠生辉。
她端坐在皇阿玛身旁的姿态，从容优雅中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与他记忆中那个总是咋咋呼呼的小丫头判若两人。
"胤禟！"康熙低沉的声音里含着警告。
殿内气氛骤然紧张。
几位阿哥交换着眼色，公主们不安地攥紧了手帕。宜妃脸色煞白，恨不得上前替儿子敬茶。
明玉却轻轻按住康熙的手，柔声道："九阿哥想必是昨夜读书太晚，精神不济。"
她目光平静地看向胤禟身后，"十阿哥，不如你先来？"
十阿哥胤䄉闻言浑身一僵，额上瞬间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身旁的十福晋暗暗掐了他一把，他才如梦初醒般上前，接过宫人递来的茶盏。
"儿...儿臣..."胤䄉的声音干涩得厉害，捧着茶盏的手微微发抖。
他不敢抬头看明玉，脑海中全是那年做的荒唐事。
当时他借着酒劲，差点对明玉用强，若非十四弟及时出现...
明玉仿佛没注意到他的异常，从容地接过茶盏抿了一口，然后从袖中取出一个红色信封："十阿哥与福晋新婚不久，这点心意就当是本宫的贺礼了。"
胤䄉接过信封，摸出里面厚厚一叠银票时，瞳孔猛地收缩。
这数目足够买下他贝勒府半年的开销。他猛地抬头，对上明玉似笑非笑的眼睛，顿时明白了什么。
"谢...谢皇额娘赏赐。"他深深叩首，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
十福晋虽然不明就里，但看到银票上的数字也喜出望外，连忙跟着行礼道谢。
明玉微微颔首，目光重新转向仍站在原地不动的胤禟："九阿哥若身体不适，不如改日再..."
"不必！"胤禟突然出声，几步上前夺过宫人手中的茶盏。
他动作太大，茶水溅出几滴，落在明玉的凤袍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殿内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康熙脸色瞬间阴沉，手指在扶手上收紧，指节泛白。
胤禟却恍若未见，直勾勾地盯着明玉："皇...额娘请用茶。"他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个称呼。
明玉面不改色地接过茶盏，指尖与胤禟短暂相触的瞬间，她感觉到对方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优雅地抿了一口，然后从另一个锦盒中取出一串佛珠："听闻九阿哥近来潜心礼佛，这串沉香佛珠来自南海，望能助阿哥静心养性。"
胤禟盯着那串乌黑发亮的佛珠，忽然想起几年前明玉曾送他一串类似的，被他当着众人的面扔进了荷花池。
当时她红着眼圈离开的背影，如今想来竟格外清晰。
"谢...皇额娘。"他僵硬地接过，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敬茶仪式继续进行，但殿内的气氛已经变得微妙起来。
十四阿哥胤祯机灵地说了几句俏皮话，逗得明玉掩唇轻笑，康熙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待所有皇子公主都行完礼，康熙起身道："都退下吧。朕与皇后还有国事要处理。"
众人行礼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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