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的阳光透过窗斜斜地洒在安陵容的床榻上,她微微蹙眉,抬手遮了遮刺眼的光线。
这一觉睡得极沉,竟到了这个时辰才醒。她撑起身子,只觉得头脑昏沉,喉咙干涩得厉害。
"茯苓,"她轻声唤道,声音有些嘶哑,"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茯苓闻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温热的蜂蜜水,"回安大夫,已是午时二刻了。您昨夜睡得晚,所以就没敢叫您。"
安陵容接过蜂蜜水,小口啜饮着,温润的甜意滑过喉咙,稍稍缓解了不适。
她望向窗外明媚的阳光,心中却是一片阴霾。
今日原打算不去宗人府探望他的,没想到竟睡过了头。
"安大夫,您脸色不太好,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茯苓担忧地问道。
安陵容摇摇头,"不必了,只是有些乏。"
她顿了顿,犹豫片刻后还是问道:"宗人府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茯苓摇摇头,"没有特别的消息。只是..."她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安陵容敏锐地察觉到采蘋的犹豫。
"听说主子爷今早又发脾气了,不肯用早膳,摔了不少东西。"
茯苓低声回答,"狱卒们都不敢近前。"
安陵容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被角。
那男人的脾气她是知道的,自从被囚禁在宗人府后,他的性情越发地暴躁易怒。
她虽然每日前去探望,虽能稍加安抚,但终究无法改变他被囚禁的事实。
"备轿吧,"安陵容掀开被子起身,"我要去宗人府。"
"安大夫!"茯苓惊呼,"你现在身子不适,况且这个时辰..."
"无妨,"
安陵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眼下有明显的青影,脸色也苍白得厉害。
她轻轻拍了拍脸颊,试图让气色看起来好些。
"安大夫,您真的要去吗?"茯苓一边为她挽发一边小声问道,"主子爷脾气上来时,连我们福晋都劝不住..."
安陵容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整理衣袖,"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去。"
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半个时辰后,安陵容的轿子停在了宗人府门前。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适,缓步走下轿子。
宗人府的守卫见到她,早已习以为常,恭敬地行礼后便放行了。
穿过几道回廊,安陵容来到了关押胤祥的房间。
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砰"的一声脆响,像是瓷器摔碎的声音。
紧接着是胤祥愤怒的吼声:"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
安陵容的脚步顿了顿,心中涌起一阵无奈。
她示意随行的狱卒留在外面,独自一人推开了房门。
屋内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瓷碗的碎片和洒落的饭菜。
两名狱卒正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见安陵容进来,如蒙大赦般匆匆行礼后退了出去。
胤祥背对着门口站在窗边,肩膀因怒气而微微颤抖。
听到开门声,他头也不回地吼道:"不是让你们滚吗!还进来做什么!"
安陵容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目光落在男人挺拔却略显消瘦的背影上。
一个多月来的囚禁生活,让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十三爷憔悴了不少。
似乎是察觉到气氛不对,胤祥猛地转过身来,当看清来人时,他脸上的怒意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慌乱和心虚。
"容...容儿?"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几分不确定,"你怎么来了?"
安陵容依旧不语,缓步走到桌前,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