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位分的问题。"安陵容打断他，声音轻柔却坚定，"十三爷可还记得那日，民女说过的话？"
胤祥一怔，记忆如烟花迸发般涌来。
那日雪后初晴，他与安陵容在那狭小的院子里，她站在盛放的红梅下，对他说："两心相许相知，一心一意一双人。"
当时他只当是女儿家的酸诗浪漫情怀，却不想她竟是认真的。
"容儿..."胤祥声音微哑，"多身为皇子，有些事身不由己。"
"民女明白。"安陵容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所以民女从未以此要挟十三爷。民女只求能够继续行医济世，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堂内气氛凝重，宣旨太监面色铁青："安氏，抗旨不遵可是大罪！"
胤祥抬手示意太监退下，他凝视着安陵容，眼中情绪复杂："你当真如此决绝？"
安陵容深吸一口气："爷，您可知道为何民女能在济世堂立足？不是因为医术有多高明，而是因为民女始终坚持自己的原则。”
“若今日为荣华富贵折腰，明日便会为权势地位低头。这样的安陵容，还是您认识的那个安陵容吗？"
胤祥沉默良久，忽然苦笑："你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只想着报答你的恩情，却忘了你最珍视的是什么。"
他转身对宣旨太监道："去回禀皇阿玛，就说...就说安大夫身体不适，暂时无法接旨。此事容后再议。"
太监面露难色，但在胤祥威严的目光下，只得躬身退下。
待众人散去，济世堂内只剩下安陵容和胤祥二人。
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的清香。
"爷..."安陵容轻唤一声，眼中泛起水光，"陵容并非不领情..."
"我知道。"胤祥叹息，"你只是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这份清醒，这份坚持，正是让爷最欣赏你的。"
他向前一步，想要握住安陵容的手，却在半空中停住："只是...容儿可曾想过，或许我们可以..."
"爷。"安陵容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您有云窈这样贤惠的福晋，有可爱的子女，有锦绣的前程。民女不过是个小小医女，不值得您如此。"
胤祥眼中闪过一丝痛楚："若爷说，你值得呢？"
安陵容摇头，苦笑不得道："可民女要的，您给不了。不是您不愿，而是您不能。既然如此，何必开始？"
一阵沉默后，胤祥深深看了安陵容一眼："爷明白了。今日之事，我会向皇阿玛解释，不会连累于你。"
"多谢爷体谅。"安陵容福身行礼，声音哽咽。
胤祥转身欲走，却又停住脚步："容儿，若有一日...我是说如果...我能做到'一心一意'，你可愿..."
安陵容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见胤祥俊朗的侧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轻声道："若有那一日，那爷便不是十三爷了。"
胤祥浑身一震，终是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安陵容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心里也已经有了决断既然要断就要断的干干净净。
她抬手擦去泪水，转身回到药碾前，继续研磨那未完成的药材。
济世堂外，春风拂过，带来一阵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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