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清明时节,梅子熟时清明雨。
一场夜雨过后,天空放了晴。
嗒嗒马蹄声由远及近,车夫勒了绳。马车在城郊的一坟地前停下。
车上的人掀开帘子走出,虽风停雨骤却仍执了伞。
女子一席白衣素裙走近坟前,白纱蒙面若隐若现看得见侧脸轮廓,是一位清水出芙蓉的温婉美人。
女子将食盒置地,俯身打开在坟前摆开贡品。又摆上了一坛酒后,拿了酒杯倒了两盏。
女子望向坟前立着的墓碑,上面的字体已经腐蚀模糊,或许只有女子可以辨认出来。
她一手执盏将酒洒于坟前,一手又到了一盏自己喝了。
“清明雨后梅子熟时,这坛青梅酒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现在江湖风波已歇,风平浪静。我原以为已经为你报了仇……”女子笑了,又摇头叹息“你当初不该救我的……”
女子吹了火折子燃烬了纸钱和元宝,才起身执伞走回马车,随着飞扬的尘土渐行渐远……
千香阁内,左使闻香正押着最新的一趟货物,向千香阁阁主芳主汇报。
“芳主大人,最新的药材和香料,从北境押回的。”左使闻香的话音刚落,珠帘后的屏风便走出一女子身影。
女子身材玲珑曼妙,一袭红衣白裳,画着魅而不妖的妆容。
一手掀开珠帘迈下台阶,只淡淡扫了一眼。
伸手从打开的箱子中捻了一把药材,一一查看了放回。
才接过手帕擦净了手,示意着来人抬了下去。
“这批货物确实不可多得,此行辛苦左使了。”
“不辛苦,属下应该的,谢芳主大人。”左使闻香接过女子赐给的一瓶药瓶,便行了礼退下了。
“右使焚香可有传来消息?”女子的话音未落,殿内的侍从便捕获了传信的白鸽,快步将信筒呈上了。
“一切按原计划行事,出了纰漏可难保你们性命。”女子将信靠近了烛火,顷刻间燃了灰烬。
只瞥了一眼身边的侍从,那人就心领神会的吩咐下去了。
待殿内的人皆息数退下后,女子端正了身子,便坐于书案前,执笔着墨,莞尔笑道“梁上君子,何不来堂下风雅?”
接着沾了墨水的笔便擦了梁上人的脸庞而过,那人虽闪过一手抓住了,却也被画了一脸的墨水。
再一回头,看堂下的书案前空无一人,那女子不知不觉的坐到了他身侧。
女子唏嘘道:“这梁上的风景倒不错啊。”三枚银针就毫无预兆的插了他后脖颈。
瞬间浑身酥软却意识无比清晰,不稳跌落房梁的瞬间,被一跃而下的女子牢牢接住了。
他被放在了卧榻上,女子正风轻云淡的焚香。
他正想运内力解穴,却被女子抢先一步的点穴,吃痛张口的瞬间被喂下一颗药丸,女子拂袖一阵香气萦绕,瞬间就意识朦胧陷入了昏睡。
“看来这新研制的迷香倒不错。”女子吩咐来人道“好生看管,他醒了传话给我。”
“是,芳主大人。”来人端了水盆正准备擦拭。
女子将他手腕查看了放下,收了短刃和刀剑便出去了。
“芳主大人何不解决了他,永绝后患?”左使闻香道。
左使闻香接过女子抛掷来的刀剑。
“右使送的大礼,自然得收着。”女子瞥了眼门内“便让他先好好睡上一觉吧。”
夜幕,月上梢头。
京城最大的青楼,万花楼内正莺歌燕舞,丝竹管弦,乐此不疲。
老鸨和楼内姑娘们,招揽着达官显贵和富家子弟们。
“大人,您都好久没来看奴家了。”
“爷,您可算来了。”
“奴家想您了,奴家新学了支舞……”
“公子,来嘛,再喝一杯……”
嘈杂声混着音乐歌舞声,极乐之宴也不过如此。
老鸨的脸上满是看到金银后的喜悦:“这位爷,我们明灯姑娘已经在楼上雅间等候您啦。”
明灯便是这万花楼的头牌,向来卖艺不卖身,尤其擅长歌舞和诗词赋。
相貌传闻说是赛西子,可谓是庸脂俗粉中的清水出芙蓉。所以不少人出了高价钱只为一睹芳容,想着春宵一度的更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