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晟朝京都时,已是夜色愈浓,皎月凌空、零星几点,空旷的街道人烟稀少、铺子已然零散点着些灯火。
嗒嗒马蹄声、攒动无序的脚步声纷至沓来。
严廷一行人的马车经过万花楼。
马车内,江错与严廷对立而坐,轻搁了茶盏,心领神会的相视一眼。
而后,江错极快伸手揭开了车帘,趁其不备,纵身如狸猫般矫健、轻盈一跃跳下了马车,悄无声息的落地。
江错直起身子,站立于万花楼前,看着严廷的马车与一行人渐行渐远,转身,如鬼魅般闪进了万花楼不见。
江错熟练的踩了轻功,轻盈落了围墙上,极快的轻盈踩了翠竹,借力登上了屋顶,悄无声息的落了瓦砾上。
又快步踩着屋顶瓦砾,走了数米后,江错蹲身俯瞰,环顾四周后,伸手,揭开了屋顶的瓦砾。
江错狡黠的扬了唇角,伸手,不经意捻了数枚银针,弹指抛掷出,向下面的人而去。
下面的人稍顿,极快反应过来,机敏而矫健的侧身闪躲。
转身时,一手极快抽出腰间的双刃,手心旋转双刃,迎面打落了,射来的数枚银针。
紧接着又是数枚飞镖射来,下面的人收回看向屋顶的视线,转身闪躲时,收双刃入鞘。
不经意抽出藏在袖子里长鞭,后退拂袖,一手执鞭向射来的飞镖而去,一一席卷、缠住了,甩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剑器声响。
接着甩鞭,又极快的向屋顶而去,长鞭席卷、缠住了江错的手腕。
下面的人使力,惯性使然,手腕间一股力将江错整个人从屋顶上带下,随着散落碎裂的瓦砾,一齐坠向屋内。
江错回扯了扯缠住手腕的长鞭,轻盈在半空中旋转了身体,手腕不经意挣脱了长鞭的束缚,毫不费力的轻盈落地。
踩落在地的瞬间,极快的旋转,躲闪散落了破碎瓦砾,几个轻盈的闪身,悄无声息站到了那人的身后。
立于那人身后的江错,抽了藏袖口短刃出鞘,冷不丁、措不及防的,架了那人的脖颈之上。
逼近了脖颈的皮肤几分,散发出剑器的寒光与冷意,迫使那人滚了滚喉咙。
那人干脆缴械投降般的嗔怪:“芳主大人你回来就回来吧,一回来就拿我寻乐。明知道我武功在你之下的,根本就是花拳绣腿、班门弄斧嘛。”
“你再近几分,我项上人头就不保了,小性命可就交代你手里了。到时候你再去哪里找一个,像我这么可爱的小闻香啊。”闻香嘟囔着撇撇嘴,装作委屈巴巴的模样,眨巴眨巴了眼睛。
江错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暂别数月,功夫见长了不少,看来没有浑水摸鱼、偷懒了。”
江错麻利、干脆的收回了短刃入鞘,利落的藏回了袖口。
任凭闻香转身,整个人扑上来,紧紧的圈揽抱住了,挂在了她身上,仿佛一个可爱的人形挂件。
闻香:“芳主你可算回来了,你都不知道你不在我可无聊了。除了月隐陪我说说话,就再也找不到人陪我说话了。”
江错伸手摸摸闻香的脑袋,轻揉了揉,另一只手轻拍了拍闻香的脊背。
江错:“我不在的时候,万花楼一切都处理的很好,以后你就是万花楼的楼主了。
我的小闻香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处理好一切了,楼主可不能随随便便哭鼻子哦。”
江错松了松手,按住了闻香的肩膀、拉开了些距离,两人面面相觑,江错的手停在闻香的面颊,轻柔的擦拭去了闻香的眼泪。
又停在两腮,抚摸着揉捏了一番,笑道:“都哭成小花猫了,真可爱。”
江错回忆起了第一次见到闻香的时候,那时候闻香凭着一身本领街头卖艺。
江错于人群中一眼瞥见了粗布麻衣,却身手矫健、机敏的闻香,武功和身手皆不凡,但却毫无技巧章法,纯粹是以蛮力和近身搏击取胜。
江错踩了轻功,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上方,如飞燕般轻巧、极快的掠过,轻盈的踮脚落了地。
江错迎上闻香的视线,一脸云淡风轻的淡淡开口:“小女子姓明,单名灯,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闻香挺直了身子,觉察到来者不善的冷冷答道:“我叫阿闻,不知明灯姑娘有何贵干。”
江错莞尔一笑:“前来与你比试一番。”
话音刚落,只见江错从广袖里,掏出了两把短刃,向闻香抛掷而去。
江错:“初次见面,这两把短刃是赠送阿闻姑娘的。”
闻香极快的反应过来,伸手迎面轻巧的接住了两把短刃,在手心里旋转着抽出剑鞘。
两把短刃皆不俗于平常剑器,似乎比平常剑器还要锋利、轻便许多。
闻香端详着双刃,双手挥舞了几个招式,双刃过处散发出剑器寒冽的冷光。
上好的寒铁铸造的双刃,算是平常剑器里面上乘的了,而且还削铁如泥,集锋利与轻巧于一身。
比起任何剑器,似乎更要合适一些,更像是为了闻香量身定做的。
闻香抬头,定睛凝眸看向江错,抿了唇角道:“阿闻谢明灯姑娘的赠礼,愿与明灯姑娘比试一番,无论输赢,阿闻愿誓死追随明灯姑娘左右。”
闻香晃晃手,将江错的思绪拉回,笑道:“芳主永远都是芳主,无论闻香是不是楼主,这一点永永远远都不会变。”
闻香:“当时闻香是阿闻,街头卖艺度日时,是芳主拉我出了泥沼。闻香无父无母,流浪半生,做过乞丐、卖艺人,挨过饿、受过冻、吃过残羹剩饭...”
“活到长大已是不易,所幸遇到芳主,是芳主赠闻香双刃、姓名,给闻香家的温暖、温馨,抚养、栽培闻香...没有芳主,不会有闻香今日,无论何时何地,闻香都愿意誓死追随,此心此志不渝。”
那时候,千灯阁刚刚于大火中覆灭不久。江错以明灯的身份,从大火里侥幸活下后游走于世间。
她要找寻千灯阁和临溪镇两场大火的关联,掌灯大人、明灯之死的真相。
她记得千灯阁雪夜大火里,被斩落的面具下的一张张面孔,一双双眼眸,知晓参与纵火屠杀的江湖流派,她一一不会放过。
也从那之后,她勤学苦练各大江湖流派的武功、心法,集万家心法武学于一身,钻研暗器、制毒、迷香...
后遇见了闻香和焚香,收归了众能人异士,一日功成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向江湖各大流派发放拜帖宣战。
使各大江湖流派被围剿、覆灭后,成立了江湖中独树一帜,专司暗器、制毒、迷香...最大的情报机构,千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