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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旋律

永远的奥古斯都

  精雕细琢的百合让缇尔塔眼前一亮。这两株花盛开地盛请难却,门柱间细细密密的藤蔓将花骨朵高高托起。门足足有三米高,古木很美,声势也威。

  很稀罕的设计——很久以前的某些贵族才崇尚使用这种夸张设计。小时候在书上看到的,贵族很少革新,所以对于这些不多的细节,缇尔塔印象深刻。

  这或许也是一种反抗的方式?反抗过重的权威与傲慢?

  如若不是法洛儿拉了她的手,她还不一定能回过神来。

  班长很难得没有大力推门而入,反而轻轻叩了叩门,门内传出一声清亮温柔的“请进”。

  教室里分外空旷,除了那架黝黑的钢琴外几乎什么都没有。黑猫和平时一样端正地坐在钢琴顶上,好像永远都不会再动了似的;莫尔却和之前不大一样,他身着一件浅蓝的燕尾服,虽然和他的臭脸不太搭——还低低地扎了头发,戴了领饰。深色西裤并不显眼,一褶一皱都随琴键蛰伏与跃出。

  那些女生没有说错,他确实很帅,虽然在她们口中有点变味,披上了一层刺眼的目的。缇尔塔前几次见面都因为心神不宁没有好好看过这位校长先生长什么样。今天这样子像极了一位尽职尽责的仪导课教师。

  他正弹着曲子,没有朝学生们看。

  缇尔塔抓住法洛儿的手忽然一紧,法洛儿疑惑的眼神立马投过来。

  “仪导课是两位校长一起教?!”

  “这个啊,”她恍然大悟地微笑,“科伦比亚传统礼节太多,而且兴盛于旧贵族时代,大多老师要么不了解,要么觉得没有必要,要么就是嫌弃麻烦。都不乐意的话,只能副校长来操劳了,她也没有拒绝。”

  “那校长先生来干嘛的?”缇尔塔压低声音问,她不是很想被校长先生发现。

  法洛儿也沉下声音:“他是被副校长拉过来帮忙的……你明白的,她只是一只猫啊。你问那身衣服的话,我仅做猜测:是女士让他穿的。大家都知道先生只懂音乐。”

  “噗。”缇尔塔好像明白了。

  “有一次副校让他试着和一个学生搭伴练舞,结果他只会挽着人家的手臂转圈,还踩了好几脚,气的那个学生回家找长辈要退学。”

  她没绷住笑出了声。

  “别笑,一会儿轮到你肯定笑不出来。”

  她只好抿住嘴巴。

  莫尔按下最后一个音,然后在掌声中徐徐起身,碧蓝的双眸扫视了一圈,接着停留在缇尔塔身上:“纳克雷斯,刚刚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啊?啊、这个……”

  倒不是没有听,也不是她音乐素养差,而是她从小到大听过的大部分都是宫廷乐、还有舞会的曲子,这个曲调明显不属于她听到过的任何一种。

  法洛儿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是《致爱丽丝》。”

  “《致爱丽丝》!”

  莫尔的表情没有变化:“正确。法尼娅下课来我办公室领罚。”

  法洛儿行了个不太标准的屈膝礼:“是,先生。”

  缇尔塔抱歉地看过来,法洛儿却毫无察觉。

  没想到黑猫清了清嗓子,开口说:“责罚由我来定,毕竟我才是仪导课的正式教师。校长先生,您是否忘记了自己的助教身份?”

  “……”莫尔不满,打算合上琴盖。

  黑猫又说道:“看来先生不满意自己的奏乐啊,大家给点掌声鼓励一下?”

  掌声响起,校长合盖的手立即顿在了半空中。

  声音渐渐落下,副校长不等他说话就说:“先生,可以开始今天的演奏了。”

  莫尔不动声色地斜睨了她一眼,那表情说不上是羞耻多一些还是恼怒多一些。但他没说什么,只是用力地重新掀开琴盖,随意按了几声就弹开一首曲子的前奏。

  “怎么和哄小孩似的。”缇尔塔吐槽。

  法洛儿朝她嘘声。课程正式开始后,她不想收到打扰。

  ……

  “头正,肩平,脚跟并拢,脚尖分开,俯身,起——”

  黑猫在人群中巡视着,矮小的身体看上去弱不禁风,走得却比每个人都雅致。第一支舞开始前的礼仪仍有几个学生做不到位。

  她走到塞纳斯面前让他把手肘下降 ,又到法洛儿身后用尾巴轻拍她的腿,示意她放轻松。

  缇尔塔的动作竟然完美到无可指摘,这让黑猫颇为惊讶。弯腰恰到好处,也没有新手常有的头歪肩斜,一个无法更精益求精的屈膝礼让她为之折服。

  连曲子都是同一个,实在太容易引起她的回忆了。

  第一次见到缇尔塔的礼仪,是在……十几年前了。那时候她还小,百年一次的皇家舞会是贵族身份的象征,只有得到国王重视的人才有资格参加。作为莫尔的同伙,她有幸收到了生前想都不敢想的邀请。

  缇尔塔就在厅前坐着,还是个七八岁大的小孩子,一脸天真无邪,但很听话懂事,甚至有点内敛了,不叫不闹,只有两个粗翘的马尾还在展现相当年纪的活泼。

  但她那一天没有福气见到缇尔塔的舞姿,因为莫尔又忙着去争夺某家赌场的所有权了。

  后来她听说纳克雷斯母女是最后退场的贵族之一,原因不明。自那之后,她鲜有听闻她们母女的事,更没有听到缇尔塔在社交界大放光彩的消息……

  她不知道缇尔塔眉眼里全是藏不住的得意。

  她怎么会是新手呢?为了那场舞会——管它是多少年前的呢,记不清了——妈妈让她训练了好几个月呢!要不是她发烧提前回去了,她的舞步绝对能惊艳全场!

  啧,到底多少年前来着。

  缇尔塔动作慢了点,只觉得脖颈抽搐着刺痛,好像有把隐形的刀趁她极尽欢愉时扎了进去。

  是发烧吗……妈妈没有骂我吗……怎么回事……该死的,好难受。

  该死的失忆……该死的发烧……我明明没有失手…………

  多少年前……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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