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某一力竭时刻,小张从马上倒了下去,再醒时,发现打斗的场面都结束了,自己也恢复了原状,只是脸颊更瘦了些,像画上的张苍水那样。
“还好,至少还给我留了一个机会,不然可就真回不来了。”
他缓缓站起身来,环顾四周重新走入阴森空荡的皇宫内。“其他人呢?”
幸好,没过多久,其他人也传来了好消息,大家都各自解决了自己的问题,混乱停止了,并没有人受伤,搞了半天还是些假把式么。
“累死我了,结束了么?”队伍中有人问道。
这时看去,白发白须、飘飘欲仙的一个角色站在前面。仔细看去,原来就是信老。
“您?怎么在这里?”黄嘉琪道。
“啊,怎么了,不行吗,我是作者啊。”小信陵不以为然。
见众人有些茫然,黄嘉琪急忙告诉众人,这位便是悬都世界的创造者。
“那我们现在算是……出来了?”老瀚问。
“诶,别急嘛,给老夫做道菜来。我满意了,你们再走也不迟。”小信陵道。黄张二人明白,现在只是回到了一开始遇见小信陵的那座山的山道上,还没彻底出来。
“你这老头有点得寸进尺了罢,咱帮你这么多,还要……“七泽急着道,被拦了下来。
“这个我擅长。”队伍中有人举手提议,他是昊家大院里的厨子之一。
“好,那我等着你的手艺!”小信陵投去了赞许的目光。接着他带着众人来到自己的住所。让众人自己挑地安置下来,大家连连道谢,表示接纳其的主人身份。可待信陵走去几步后,众人却又犯了难。
“可是这山上有啥吃的哇?上哪给他找去?”众人在思索小信陵的要求中一筹莫展,几个性急粗汉就连揍这老人家一顿的心都有了——可毕竟自己困在人家的天地里,处处还得听人家的使唤,只能七嘴八舌地乱说一通。
“好吵啊。这鸟叽叽喳喳的,听着就叫人烦。”这时,有人抱怨道。
“别扯这些没用的,所以到底商量好了没?”厨子问。
“你提出做菜的,你问我?你决定啊。”
“我是好心啊……这事关乎大家的安危,我总要慎重些吧。”厨子为难地道。
“真不会动动脑筋,你看这里不是现成的?把小信陵养的那只恶鸟拿来烧了不行?”这时间,队伍里一个人气不过,开口道。
“这,这不太好罢。”老瀚说道,显然,他是把这气话当真了。
“诶,为什么不行呢?信老他又没说过要什么,怎么就不行呢?黄阿公,您说是吧?”
黄嘉琪听了他们这话,不置可否,良久,他问那个厨子道。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我是会做菜,但确实没做过鸟……”
“不就和杀鸡一样么……给它毛褪了,大卸八块,不过肉少点而已。”有人插嘴。
“我问的不是这个……还有信陵老爷子不会怪我们么?”厨子道。
“这老头子非要刁难我们,给他整道菜算是很受待见了,其他的管什么?”除了七泽外,队伍里也有几个人不满,真是归心似箭。
“好吧,我是不知道做成什么口感的。”厨子道。
“小信陵是湘人,所以应该喜欢辣的。”这时间,黄嘉琪提醒。
“可是辣的……这里有啥?”
“我看到了,我来。”一个人道。于是乎,挖来山上的野生姜和一些麻椒。
“黄阿公,你陪信老唠嗑,我把趁机把那鸟捉来炖了。”队伍中一个青年道,不得不说大伙也真是分工明确。
黄嘉琪不言语,只是默默点头。
……
“诶,看你这些人,都挺敬重你哇。不想你竟有如此凝聚力,是我小瞧你了。”
“见笑见笑,不过也是倚老卖老,他们看我资历深些,就认我当了长辈。”黄嘉琪道。
“像你这样执着的人,也真是少见。”小信陵叹气道,“大家都说,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可一想到你在这个岁数还这么拼,哎哎……”
黄嘉琪眉头紧皱,似在想些什么,可能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拼什么。
这时候,黛梓漆回应道,“黄老师他从前就是这样的。是他启示了我,才让我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
“嗯。你那个故事也好,这斑驳底色的坎坷路程。”小信陵道,“寻寻觅觅一生,我时常在半夜听到的那些呢喃,昭示所谓的梦想,或许多与自己无关——这才是人生的真谛。”
“您谬赞了。”黛梓漆道,“当然,像我也活了这么多年,可还是不觉得你们这样的前辈有做错什么,我觉得你们都是很有人格魅力,很有想法的人。”
“话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黄嘉琪有些疑惑,“还有我在那悬都故事里遇见的这些人,这些经历有些太巧了罢。莫非,您早就布置好了,是在下一盘大棋?”
“这你就别管了,你就知道你自己已经陪老夫看了这些呕心沥血创作成作品。你也长了见识,我也有了热闹,皆大欢喜的事嘛,其他的管什么!”小信陵道。
“可是……”
“唉,你说哇,那个什么……”小信陵似乎实在不想回答这个,于是转移了话题,问黛梓漆道,“哦,对了,话说,你知道勾蓝瑶么?”
“不知,怎么了?”
“那我那首眠雨书你总听了吧?”
”这个我有点印象,哦,是不是和那个勾蓝瑶一样,湘西女书主题的对吧。好像……写的是一个苗家寨子。我还记得那句‘笨拙又纤长那些字符,像往事仍在目’。“
“唉……”没想到这会子,小信陵也搞起了煽情,说话带着些悲哀的腔调。
“由于苗人问题更加特殊,所以她们的生活过得很清贫,而且比我们要苦多了。我二十多岁时深入去那些湘西山里面的小寨子里看了,发现她们一辈子幽困在那么点地方,能见到的比咱们汉人更少。故而那看起来卷帙浩繁的女书,写来写去其实也不过那两三件,而这却是她们的一辈子。”
留下一封眠雨书,终生一纸喂红烛。世间的眼泪,皆是译注。
“当时我哭了很久,所以这几首歌当年是在泪水中写下的。但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连自己同胞所受的苦难都搞不定,还想着同情别人?”
“所以您才把这些歌写得相对不那么哀伤?”黛梓漆问,“虽然有几个词挺唏嘘的,至少我觉得听感上比咱这的许多怀旧戏曲要清爽些,不颓唐。”
“是的,说到底,艺术还是要专注建造的方面,少点搞破坏的意思。”小信陵道。
小狼君低下脑袋,不作声,回忆着自己的那些创作与宣讲时光。
这时候,忙活了好一阵的菜出锅了。坐在外头的众人也兴奋不已,围了过来。
“菜来喽,您老慢用。”厨子将那盘菜摆在了小信陵面前。他端上了一盆灿黄色的肉块,与一双竹子削成的筷子。
“这肉……”也没问是什么东西,小信陵迅速夹起一小块肉放入嘴中品尝。看着他的吞咽动作,众人有些紧张。
“够呛!够香!”有点出乎意料,小信陵吃得非常高兴,拿起腰间的酒葫芦,咕咚咕咚地往下咽,”痛快,痛快,我应在江湖悠悠~”
“您老节制啊……”黄嘉琪劝道。
可是小信陵并未听取进去,只是自顾自地喝着酒,口里说着胡话。
“小生不才……”老家伙又开始醉言疯语了。
言未罢,小信陵苍老的头颅就倒在了桌子上,引得大伙连忙上前搀扶,可还没等众人将其叫醒,事情就又发生了变化……
【注:此段情节为网友提议,但作者没活整了,所以点子有点出生。而且湖南吃辣习惯据查是在清朝中后期才出现的,此处文字并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