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大院。
阔别两日之久的朱姚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已经两天没回家了。对于富家子弟来说,两日不归家去逍遥快活,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朱家却不是这样,朱开德和姚欣两人都是从小商贩勤勤恳恳打拼才积攒下如此家业的。对于经商诚信、家风门风是极为看重的。
“少爷……”小丫鬟见到门外的朱姚,便照常打了声招呼,还没等她说完,就被朱姚捂住了嘴巴。
“嘘。”朱姚轻轻放开有些仓皇失措的小丫鬟,示意她别出声。
小丫鬟的脸像烧红的铁一样又红又热,羞涩地逃走了。
朱姚耷拉着脑袋,不明所以,便轻手轻脚地趴在客厅外的窗户偷听着。
“哗啦。”客厅里,朱开德一言不发,任凭姚欣拿茶杯出气。
“朱开德,你的宝贝儿子你还管不管了?”姚欣显然十分气愤。
“管,哪能不管啊。”朱开德顺着应承道。
“相亲相亲他不来,害得老娘脸上多没面子。现在又离家出走两日,看他回来不打断他的腿!”姚欣越说越气,声音不由地朝着外面提高了好几度。
外面的朱姚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可不能让他们知道殷嫚的存在。这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在外救了一个女子并且这几天都在陪她、逗她,这双腿估计就保不住了!
不行,不行……朱姚的脑海中闪过无数说辞和场景。“该怎么解释呢?”
“怎么,还不进来?要老夫去请你吗?”朱开德厉声道。
“完了。怎么办?被发现了!”朱姚有些惊慌失措,干脆还用那招好了。
朱姚唯唯诺诺,轻手轻脚地走进客厅,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杯具碎片,还有愤怒得能喷出火来的“慈祥父母”。
“咯吱。”姚欣用力地扭动了下身子坐在椅子上。朱姚装出疲惫的样子,身影刚出现在门口,两人脸上的愤怒瞬间被焦虑取代了一部分。
“你还知道回来!”姚欣怒目圆睁,声音不自觉地拔高,“这几天你去哪儿了!”
朱开德在一旁气得满脸通红,“姚儿,你太过分了,一声不吭就跑出去这么多天,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
朱姚以静制动,只是低垂着头,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抬起头,快步走到姚欣身边,像小时候那样摇晃着姚欣的胳膊,带着点讨好和撒娇的语气道:“哎呀,娘!别生气嘛。”
姚欣板着脸,不为所动。朱姚继续软声软语道:“娘,我知道错啦!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朱姚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脸上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又向一旁的朱开德使着眼色,示意他赶紧打配合!看得出,两人可是“惯犯”了。
朱开德刚要开口打圆场,却被姚欣厉声打断。
“说啊!到底去哪儿了,干什么去了!”母亲的声音有些颤抖,但音调明显有所改变。
“是不是又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了!”
姚欣开始不停地数落起来,每一句话都带着深深的责备和怒火,“你都老大不小了。给你介绍相亲你不去,这么让人操心。要是我们以后走了,偌大的产业交给你,怎么放心!”
朱姚有些意动,好像这次真的伤了娘亲的心了。他依旧紧紧拉着姚欣的胳膊,“娘,我真的知道错啦,以后不会这样了。我听你的,明天就去相亲!您就别生气啦,生气会长皱纹的哟。”
此时朱姚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但在自己的撒娇下,气氛变得有些怪异又让人忍俊不禁。
“姚儿,你答应我们。老实把心放在家里,放在产业上。知道了没有?”朱开德倒是态度随和,开始和稀泥。
“是,爹!孩儿记住了!”
“哎。”姚欣长叹一声,“没办法,谁叫你是为娘心头的肉呢!你还是要收收性子,赶紧找个知书达理的姑娘成亲,不然为娘死都……”
“娘,不要说了,不吉利。孩儿以后听你的便是!”
“嗯,饿了吧。来人啊!算啦,还是我去张罗吧。娘去给你做几道最爱吃的小菜。”姚欣满眼都是疼爱,赶忙下去忙活了。
多慈母多败儿,果然有些道理。朱开德一直以来也很疼爱朱姚,比起姚欣有过之而无不及。和朱姚叮嘱了几句,也摇头出去了。
客厅中朱姚患得患失,自己在父母这里遇到什么困难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因为他知道,在他们心里是疼爱自己的,所以才这么任性妄为,肆无忌惮。
而这一次回来感觉不一样,父母两人都老了,以前责骂自己从来说什么死啊,活的。这次是怎么了?甚至有些苦闷!难道自己真的如此不堪?在父母眼中是小孩子?要哄?要呵护?在殷嫚那里也完全不受待见,根本引不起这个美丽女子的注意!
想到这几日,在别院的他绞尽脑汁,凭借着无数的奇思妙想极力地制造着欢乐,试图将殷嫚心头的那片阴霾驱散。
“嘿,宝贝,你看我给你扮个小丑咋样呀?”他一脸搞怪模样,在她面前不停地晃悠着。
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无聊。”
“哎呀,别这么冷淡呀。”他赶紧凑上前,“那我给你讲个笑话吧,小蚂蚁迷路找不到蚁窝,正着急呢,恰好看到它的朋友经过,于是冲过去大声喊道:‘哥们儿!你…你都如何回蚁窝(回忆我)?’殷嫚先是一愣,然后反问道:‘什么意思?’”
每次讲完笑话,朱姚总是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殷嫚却一脸鄙夷,对他的笑话完全不感兴趣,甚至直接冒出两个字:“幼稚。”
朱姚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我堂堂朱家公子追女不得?
“哎,豪门公子一事无成,追女也拉胯!”朱姚心中满是无奈与焦灼,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都好像投入大海的石子,丝毫都不能激起她心底感情波澜的一点点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