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悄悄洒在了这片土地上。
妓院中,昨晚肚皮上的吴大头等人呼噜声简直要把房顶都给掀翻了,好似整个妓院都产生了共鸣。可肚皮下的姑娘们却愣是睡得死死的,鼾声平稳而均匀,仿佛她们早已对这样的嘈杂习以为常。
在朱府里,朱开德和姚欣这对夫妇,正在享用早膳。他们年轻时早起的习惯,即使在如今发达了之后,依旧顽强地保留着!这可就苦了家中的仆人们,他们愣是要比这夫妻二人起得还早一些才行。
“小红,门外有人来拜访没有?”朱开德突然开口问道。
“回老爷,还没有!”小红恭敬地回道。
“那吃早饭吧,你们也下去吃吧。”朱开德温和道。
“我们先伺候老爷、夫人用膳吧!”见主母姚欣摆摆手,示意不用。丫鬟婆子们如蒙大赦,赶忙下去享用自己的早饭了。
朱开德轻轻拿起桌上的鸡蛋,仔细地剥好后,放在姚欣的碗里。接着,他又从锅里盛起一碗小米粥,上面加了点酸菜,一同递到她面前。
姚欣咬了一小口鸡蛋,满意地说道:“嗯,这乡下的土鸡蛋味道还真没变啊!”
“是吗?没变的东西可多了。比如我们两口子!”朱开德柔声说道。
“啧啧啧,老朱。幸亏她们不在,不然牙齿都会酸掉!”姚欣打趣着说。
朱开德和姚欣比邻而坐,相视一笑,那笑容中仿佛有他们一同回忆起了年轻时打拼的岁月!那时候哪有那么多丫鬟婆子,只因白天要开门出摊,只能起得很早。所以为了方便,早饭常常就是一个鸡蛋加一碗小米粥就打发了。
那时他们没钱但是生活简单,也充实和满足。随着生意越做越大,两口子有了朱姚,有了这么多产业,很多东西都摒弃了,唯独这习惯顽强地保留了下来!
“你说,官大帅派人过来卖粮?”姚欣面有忧色地问道。
“嗯,信上说。这两天应该到了,所以我才会问起小红有人拜访没有!”朱开德耐心解释道。
“哼,没有人才好!每次做官大帅的生意都是亏本的”姚欣有些愤愤不平。
“哎,商怎么能和官争利呢?官大帅那个阴险狡诈的‘土皇帝’。咱们惹不起!”朱开德无奈地叹息道。
“哎!”朱开德两口子齐声叹气!
“况且咱们都老了,以后啊,都是姚儿的。咱们还要为他留下点基业,铺好路子!”姚欣赞同地点点头,随即转念问道:“听说他最近很刻苦,在城中米铺进步很多?”
“嗯。和以往不同,像是转性了!能耐着性子打理米铺了!老周和其他伙计都对他赞赏有加呢!”朱开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姚欣面露疑色,这还是自己那个调皮捣蛋、三分钟热度的儿子吗?
……
“当然啦。小甲,我要出去。你替我把风。”
“要是掌柜的问起来?”
“那你就说,我身体不舒服!”
这才一日不见就如隔三秋,朱姚异常想念殷嫚,所以嚷嚷着要出去了。这单相思的情愫,对于未经世事的少男来说,任何事都挡不住他心中那浓浓的“想她”之情。
“好吧,公子小心。早去早回!”小甲叮嘱道。
“知道啦!”
就这样,朱姚又再一次从后门出去了,小甲都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反正已经很多次了!
中午时分,朱家大门紧闭,炽热的夏日阳光透过斑驳的树梢,洒下些许光斑,在地上仿佛一片片粼粼的波光。
吴大头一行人昨晚太过劳累,直到睡到自然醒,才匆匆地从妓院赶过来!
老六感慨道:“大哥,这朱家果然气派。”
吴大头:“那肯定,渭城及青城,方圆几百公里的粮铺都姓朱。”
“一会进去不要说话,听我的眼色行事。到了朱家,老子要狠狠的敲他一笔。”
吴大头带着老六和一两个随从在朱家大门喊人,随后让丫鬟下去通报,随后府中的官家出门客客气气地把吴大头等人迎接了进去。
客厅中朱开德和姚欣已经等候多时,脸上已有不悦之色,好歹自己也是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过当吴大头一行人进来的时候,两人还是挤出了笑容起身迎了过去!
“长官,一路上辛苦了!”朱开德率先开口。
“公务在身,苦点累点无关紧要,主要是为大帅分忧啊!”吴大头满口官话。昨晚上阅女无数,确实挺累的。看到吴大头如此正经,一旁的老六表情十分古怪,险些没憋住,而后硬是把笑意咽了回去。
朱开德夫妇听罢,对视了一眼,开始暗自嘲讽。是啊,一身的酒气和胭脂味,指不定昨晚在哪个女人的肚皮上劳累呢!
“确实,我等必为大帅分忧!”朱开德也应承道。
“朱大当家,介绍下。鄙人姓吴,是官大帅的女婿。”
朱开德夫妇一惊,敢情还是大帅的半个儿子,这可轻视不得。连忙道:“吴长官,久仰久仰。”向左右道:“来人,看茶!”
吴大头拱拱手,又继续道:“咱们也是朱大当家的老主顾了,而且家大业大,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就直接说大帅的意思了”
朱开德夫妇有些紧张,这官大帅的半个儿子倒是爽快,而且头大瓦亮的,看起来也不像很聪明的样子,也不知道这次能给出什么样的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