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雪录（23）他还要求她不成

燕迟舍得回来了？

明兰嗯。

没有往日的针尖对麦芒，甚至可以说是没有精气神，燕迟仔细地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燕迟你不舒服？

明兰我没有不舒服。

她肤色一如既往地惨白。

可声音有气无力，双目没有素日明亮，一看心情还不好，燕迟傻了才会信她没事。

燕迟你又骗我？骗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又生气了。

不知道燕迟哪里来的这么多气可以生，她说自己很好也要生，明兰停下要往自己床榻的脚步，叹气道。

明兰我休息一个晚上就好了，跟你说除了让你担心，没有别的用，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瞒着他，认为他没用，是她的良苦用心？？？

燕迟一时间竟不知该笑还是该生气。

见明兰要离开，他调整着语气开口。

燕迟是，我没有用，帮不了你。

他的声音变轻，不再像方才那般冷冰冰。

明兰甚至听出几分失落伤心，不仅不好跟他生气，还生出了些愧疚。

她飘了几步，回到燕迟旁边，软声道。

明兰燕迟，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不想让你担心，你不要误会我。

燕迟我帮不了你了，连知道你遇到了什么麻烦事都不配知道。

明兰不是这样的，我......

什么？

燕迟看着迟疑的明兰，久久得不到回应，垂下眼睫，在他脸上透出一小片孤寂的阴影。

明兰你可以帮我，也可以知道，可我不想一直麻烦你，我还不起。

燕迟我有让你还的意思？！

明兰没有。

燕迟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明兰好人。

燕迟......

明兰朋友，亲人。

她瞅着燕迟的神色，试探性地说，燕迟脸色勉强变好了一些

明兰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燕迟说。

燕迟脸色再次变好。

明兰我很累，你能不能让我吸几口阳气，我一定控制着不会对你造成伤害，你休息，最多睡半天就能缓过来。

燕迟可以。

燕迟答应得很快，没有一丝犹豫。

明兰心情很复杂，有茫然、也有感动。

茫然远远盖过感动，以至于她忽略了后者。

她在燕迟那里的信用那么好，这么相信她，阳气都可以给她吸，不怕自己短命？

迎着燕迟带着催促的目光，明兰将自己的问题给咽回去。

算了，每次她问他一些事，他就会笑，这个笑给她的感觉不是很好。

不问了。

明兰你闭上眼睛。

燕迟为什么？

明兰我怕你害怕。

燕迟我什么没见过？会有怕的东西？

他会害怕，真是个大笑话。

明兰那我不吸了。

燕迟......

她不吸，他还要求她不成？

燕迟愤愤地想，却在明兰要离开的前一秒，极度不满地闭上眼睛，以命令的口气道。

燕迟过来。

他只是想尝试被吸阳气是什么感觉。

对。

就是这样。

......

燕迟生得很好看。

身形高挺秀颀，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只这般闭目静坐，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高清华贵。

明兰直直地盯着他，心中微悸，一时失神。

燕迟好了吗？

他突然出声，明兰心口倏地一跳，拍拍自己好像有点烫的脸，故作镇定地说。

明兰哪有那么快，你不许睁眼，我不想你看到我死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