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精神矍铄的裁缝笑着点了点头，连忙应是。
知禾量完，就轮到了沈近真。
沈近真眼珠子一转，指了指对面的咖啡店：“知禾，你去对面等我吧，我怕你无聊。”
二人年纪相仿，再加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缘由，沈近真琢磨了一下，还是叫了知禾的名字。
“好，要帮你点杯喝的吗？”知禾望向街边的熙攘，透过窗户，她还能看见那家咖啡店里头有专门拉小提琴的人。
“我喝美式，谢谢啦。”
说完这话，沈近真像一只翩跹的蝴蝶，钻进了那片花花绿绿的衣料里头。
知禾推开迷迭香咖啡馆的大门，头顶响起一片清脆悦耳的风铃声音，她要了一杯拿铁，美式对她来说太苦。
事实上，她也不爱喝咖啡，太容易失眠。
奶白的泡沫在咖啡杯的边缘堆积，知禾喝了一小口，便又将瓷杯放在了托碟上。
*
等确认知禾走远，徐诺和沈近真匆匆上了二楼。
咕嘟咕嘟冒着泡儿的沸水里头煮着两根香甜的玉米，自然的香气丰盈了整个房间。
徐诺分了一根放到沈近真面前，语速有些急：“今天怎么还把外人带来了？”
“还不是我哥，让我带知禾过来做几身衣服，他呀，大忙人一个，你又不是不知道。”沈近真顿了一下，“徐老爹，我从来没见我哥对谁这么上心过。”
“英雄难过美人关呐。”徐诺边叹气边摇头，又用眼神催促着沈近真尝尝味道。
“你说…能不能让知禾帮我们拿情报？我哥今天早上居然说知禾可以进他书房看书！”
沈近真嘴里塞满食物，但全然没有大小姐的脾性，她瞪着眼睛，反而有几分古灵精怪，提起早上的事情的时候，震惊当中还有几分忿忿。
见色忘妹的哥哥！
“太冒险，且不说沈图南对她感情很深，我们的行动，不能轻易暴露。”
“唉，这么大好的机会！”沈近真肩膀一下就塌陷了下来。
冬天的天暗得很快，分明还是傍晚，天幕已然变成了墨蓝的颜色。
黄包车车夫吆喝的声音像是揭破了这华灯初上的城市精心包装过的表面——那只是一部分人的纸醉金迷，大多数人只能为三餐劳碌。
“我哥今天可能要加班。”沈近真发出了一声叹息，“他是个工作狂。”
只可惜信了错误的信仰，沈近真一时有些怅惘。
她不止一次地想过将沈图南策反到光明的阵营来，可惜沈图南一心只有那已经腐朽的队伍。
“对了，知禾，你平常都喜欢做什么？”沈近真将话题带到知禾身上，不然只有她一人喋喋不休，多少有点不礼貌。
“没什么爱好，我会唱点戏。”
即使很多时候都被沈图南当作调情的手段之一，想起那些华美的戏服和头面，知禾有些讪讪。
沈近真义正严辞：“改日我教你用枪如何？最近不太平，你也要学一点保护自己的本事。”
“顾小姐？！真的是你！”
知禾不知道有多久没听过别人这样称呼她，抬眼望去，少年穿着一身破旧的西装，那衣服边缘甚至还被磨出了毛边，但胜在眼神清亮。头发像是用清水打理过——向后倒，却并不服帖。
他身上透着一股蓬勃的韧劲，打眼一看，便知道他人穷但志却不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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