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车幔轻微晃动着,车里响起林樵松打听的声音。
“不知道顾小姐和沈先生是怎么认识的?”
“没想到林队长还有这种探听人家隐私的癖好。”
沈近真刺了林樵松一下,她和知禾坐在后排,林樵松在副驾探着头问话的样子实在是滑稽。
“在侦察队呆久了,难免想听一听美好的故事,你说对吗?沈小姐。”
“旁人的美好,也有趣吗?”
一直沉默的知禾忽然开口,瞳仁里尽是疑惑和不解,叫人相信她没有其他的心思。
林樵松像是被问住,又或许…是被直接击中了内心那点不甘。
身为黄埔生,却做着最脏的活儿,同窗在南京风生水起,他却只能作为一个谋求私利的工具。
他的生活,可太不美好了。
可他以摧毁别人的美好为乐趣。
车厢内一下安静下来,一路沉默着摇晃到了沈公馆。
“顾小姐,期待下次见面。”
林樵松透过摇下来的半边车窗,向知禾挥了挥手。
他笑起来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但却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让人不太舒服。
沈近真搂住知禾的胳膊:“他不是好人,知禾记得离她远一点。”
“可以和我近一点…”沈近真望着那张美玉无瑕的侧脸,一时屏住了呼吸。
知禾想到什么,忽然转头,“近真,我想以后经常去靶场练枪。“
沈近真一怔。
看一个人是善是恶,首先就要看那双眼睛,所有的情绪,在那双清澈如许的瞳仁里头,都无所遁形,沈近真相信,她并不是一时兴起。
“当然好啊。”
沈近真孤寂的灵魂仿佛找到了一点儿慰藉,这个看似柔软的姑娘,似乎有着不为人知的魅力。
央行事忙,近日沈图南每每结束工作回到公馆的时候,知禾大部分时间都睡着了。
男人尚未来得及卸下一身的疲倦,但却总会在她额头上吻一下,像是从她单薄的身体上汲取力量,暂时充充电。
即使什么也不做,能抱着她入睡,也是好的。
“太太!太太!央行来电话说先生住院了!”
王妈围裙上还沾着印着刚才洗菜溅起来的水滴,嘴唇发白,上楼的时候踩得咚咚响。
惺忪着睡眼的知禾撑起身子,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空白:“他在哪家医院?”
*
走廊上站满了人,大多是知禾没有见过的,唯一熟悉的,只有沈近真和魏若来,以及一直望着她的黄从匀。
黄从匀眼里泛着一点泪光,看起来又委屈又害怕。
魏若来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知禾,更没想到和沈图南相熟的邓处长此刻会亲昵地称呼她为“弟妹”。
一向灵活的小脑袋瓜突然宕机。
沈图南是他上司,知禾是沈图南的妻子,那他喜欢知禾,岂不是有违人伦…
可是…
魏若来瘪了瘪嘴,他袖口还沾了沈图南的血,头发也是乱的,本来就不光鲜的衣着像是在泥里滚了一圈,显得更灰扑扑了。
“病人需要输血!谁是O型血!”
“我是!”沈近真举起手,“我是病人的亲妹妹。”
不过沈近真贫血,好在魏若来是同一种血型。
*
黄从匀:“魏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