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樵松自己都分不清，是被沈图南一番推辞生气后故意说的话，还是真的掺杂了真心。
只是说出这话时，是冲动的，来不及过脑子的，或许，是他压抑在内心深处最原始、又最没有遮掩的想法。
沈图南原本也只是借伤势以此彰显决心，关税改/革积压事情太多，没住两天院就匆匆出院了。
*
新年的钟声越来越近，连往日冷冰冰的沈公馆也在沈近真和知禾的授意下贴上了几张红色窗花。
虽然只是贴在房间的窗户上。
但起码有了过年的氛围。
流理台前，知禾一身黛绿薄绸旗袍，腰际一圈被溅起来水珠打湿，氤氲出更深的颜色，沈图南从她身后圈住她，轻咬着她的耳尖。
“知知是要做年夜饭？”
男人的手沿着她的臂膊，直到攥住那葱白的手指。
那是一双不沾阳春水的手，处处透露着完美。
沈图南其实并不知道她会不会做饭———她从没展示过，他也从来没要求过她要会。
晴底手镯在沈图南动作之间悄然环上了知禾的皓腕，如同皑皑白雪上头绽放的一树青葱，翡翠镯子正好卡在腕骨上头，松紧合宜，又在她行走时漾起绿波，为知禾添了几分清冷。
这样昂贵的饰品在她身上丝毫不显得俗气，也并不能喧宾夺主。
“新年礼物，希望知知新的一年喜乐安康。”
最好，更离不开他一点。
王妈被沈图南放了年假，于是，知禾便看见沈图南将薄薄的衬衫长袖挽至手肘，略微有些束缚的衣料绷出他完美的肌肉线条，胳膊上虬结的青筋像是书卷上的水墨画，完美无瑕。
“去休息，我来做饭。”
送她手镯，便意味着她只需要安心享受，做他沈图南的夫人，这些家务琐事，有他来做。
知禾没有急着离开，反倒将沈图南脖颈上松垮垮挂着的围裙收紧了。
软香绵馥的姑娘踮着脚尖，手指穿过那两条细细的束带，沈图南一低头，就能看见她被旗袍勾勒出的诱人的轮廓。
一手可握。
沈图南： “今天我请了客人来家里。”
热息洒落在知禾耳畔，带起一点酥痒。
“是黄秘书吗？”知禾想来想去，在沈图南身边好像也找不出其他亲近的人。
哪料沈图南动作滞了一下，背着身撒调料，叫知禾看不见他的表情。
“是我的助理。”
知禾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厨房一下安静下来。透过半敞开的明亮窗户，她的视线落在那棵熟悉的白梅树上头，夕阳的余晖浅浅洒落，将枝叶和花朵都染上了一层柔和的纱。
和知禾一样，这棵白梅树被从小院移栽了过来，又重新落地生根。
等饭菜都做好，天色已经成了墨蓝，魏若来便是这个时候到的。
沈公馆和他那件逼仄的出租屋比起来，实在称得上是金碧辉煌。
更重要的是，他几平米的小窝里，没有知禾这样让万物都黯然失色的存在。
魏若来捏着自己的衣角，名贵的面料似乎给了他一点底气，他扬了扬声音：“先生，夫人，沈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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