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禾!”
情急之下,魏若来抛去了那生疏的尊称,手心连忙垫住她的额头,在陈旧的木桌上,指骨和木头重重地磕了一下。
油灯里面的火苗剧烈地跳动了一下,像魏若来那颗砰砰直跳的心脏,在房间里头都格外的引人注目。
他不知道自己的手该往哪儿放了。
卷曲的睫毛此刻乖巧地耷拉下来,灯光的映照下,在她眼睑形成了一片小小的阴影,毫无瑕疵的雪腮有一个柔美的弧度,让人看了想摸一摸。
心神都被这份美好蛊惑的魏若来,直到薄唇贴上知禾唇角,才猛地反应过来,又重新跌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知禾抓着魏若来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揉一揉呀…”
不知道把魏若来当成了谁,当娇气的样子让人生不出拒绝的心思。
可魏若来良久没个动作,知禾睁开那双水雾蒙蒙的眼睛,迟缓地眨了眨,清澈干净的瞳孔中只能模模糊糊地见到个人的影子。
只是门倏地被人敲响,力气大得仿佛这间小阁楼都开始晃悠了。
沈图南面带薄戾,视线略过魏若来,一眼便瞧见了昏昏不省人事的知禾。
见他过来,小姑娘还傻愣愣地笑了一下。
密闭的房间中带着消散不去的烈酒味道,魏若来自知理亏,连忙低下头,“对不起先生,是我拿错了,我以为那是水…”
沈图南正在气头上,如今能压抑住要喷薄而出的怒气已经是不容易,哪里还分得出心神来听魏若来解释。他理智的那一根线早就岌岌可危。
男人深深吸了口气,寒刃一般的眼神由上而下,“我不希望有下次,若来。”
“先生…”
唯有这声有些不服、有些贪恋的称呼,被从打开的门透进来的北风呼呼吹散。
沈公馆
沈图南扯开领带,三两下就剥开了那身天青的洋裙。
沈近真为她定做的,比繁复的旗袍盘扣好解许多。
脑子不清醒,手上也不由得多用了两分力气,知禾的手腕被他掐得嘤嘤喊疼。即使沈图南已经尽力克制着,怕伤到她,却仍在雪白上留下了指痕。
“沈图南…”
“知知现在认得清了吗?”
男人埋在她的肩颈,衔起一块软肉,含在唇齿之间,声音黏连。
被他这样一闹,知禾迟来的理智渐渐回笼。
“你派人跟着我…?”
细弱的指尖推拒着沈图南的胸膛,刚刚被冲昏头脑的沈图南也反应过来,连忙解释:
“不是…知知,最近不太平…我担心你…”
“你出去…”湿润的眼尾浸着冷香,知禾偏过了头。
沈图南试图再次在她耳边低哄道歉,却被知禾一巴掌拍了一下,白皙的掌心瞬间颤巍巍地浮起一片红晕。
他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朝那里吹了口气,“知知疼不疼?”
没有回应。
“知知晚安,你现在头疼,早点睡觉,我明天再跟你解释。”
沈图南顺从了她的心意,将房门关上,去了客卧,临走前还不忘掖好被角。
电话铃声在夜里有些突兀,沈图南匆匆下楼,接起来的时候,还下意识地往楼上看了一眼。